小唯呆滯的看著白慘慘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濃鬱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她不想說話,盡管常征已經在病床邊苦苦哀求了她足足有半個小時。
覃飛死了,無論怎樣,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她為了逃出來,為了跟覃飛在一起,已經把所有都拋棄了,家人,孩子,可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的呀!
“小唯,小唯你說,你到底怎麼了?覃飛,你不會殺他的,不會的。”常征哭得涕淚橫流,陶樺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著兩人,十一從後麵探頭過來,仰頭看他,“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可憐啊!”
陶樺低頭與她四目相對,嫌棄的癟了癟嘴,“你哪裏看出情來了?”
“常征愛小唯啊,可惜小唯愛覃飛,從古至今,這世界上最難解的題就屬三角問題了。”十一感慨道,目光落在小唯灰白的臉上,“你就不好奇,小唯既然愛覃飛,為什麼又要殺了他?”
“求而不得!”陶樺淡淡的說,十一搖了搖頭,“我看不盡然。”
“你什麼意思?”陶樺皺了皺眉。
十一聳了聳肩,“之前從小唯的隻言片語中能感覺出,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她要保護覃飛。”
“也許她是故意的,正像她裝瘋賣傻一樣。”陶樺冷冷的說,目光落在病床上,不由得皺了皺眉。一個心機深沉,懂得利用男人幫自己逃離困境,又能裝瘋賣傻的女人,他憑什麼相信她的話呢?
十一“哼!”了一聲,她的直覺告訴她,小唯會殺覃飛,絕不僅僅是因愛成恨。
“常征,時間到了,走吧!”陶樺從懷裏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抬頭看常征。
常征由不願意離開,陶樺可沒那麼好的性兒,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丟出病房。
十一趁機走到病床前,低頭看著小唯,見她眼珠子轉了下,不由得笑了下,淡淡的說,“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你是愛著覃飛的。”
小唯呆滯的眼睛眨了一下,嘴唇困難的動了動,發出粗嘎的聲音,“是我殺了他。”
是她殺了覃飛,這一點毫無疑問,當時不止一個人看見她開槍。
“為什麼?”十一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陶樺拎著領子將她提起來放到一邊,自己拿著羊皮封皮的本子坐在椅子上,一臉寡淡的看著小唯。
十一以為小唯會哭,可是她並沒有,隻是雙目無神的看著她,嘴唇蠕動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我看見有人要殺他。”
因為看見有人要殺他,所以她才開了槍。
“不可能!”陶樺突然大聲的說,“當時現場根本沒有其他人,隻有你和覃飛。”
小唯自嘲一笑,“是啊,所有人都說沒有其他人,可是我真的看見有人要殺他。”
“那個人是誰?他長什麼樣?”十一突然問,陶樺回頭剜了她一眼,大意是讓她閉嘴。
十一家裝什麼也沒看見,一臉期待的看著小唯。
小唯愣了下,然後閉上眼睛想了想,那個時候她看見覃飛神色匆匆的從倉庫裏出來,心裏擔心他,便跟了上去。
她跟著覃飛進了樹林,結果剛進去不久,就看見一個穿著鎧甲的男人提著一把長劍朝覃飛砍了過去。
覃飛和他糾纏在一起,眼看長劍就要刺進覃飛的胸膛,她慌亂之中開槍打中了那個穿鎧甲的男人。這時,遠處傳來方銳的喊叫聲,她愣了下,扭頭便見方銳臉色蒼白的往這邊跑,一邊跑著,還一邊喊著覃飛的名字。
“方銳,有……”她扭頭去看覃飛,剛才穿鎧甲的男人竟然不見了,原地隻有覃飛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眉心一點殷紅,鮮血正咕咚咕咚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