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陶樺一前一後回了家,天色已經漸漸沉了下來,在壽宴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十一捂著肚子下樓,陶樺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十一開口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陶樺抬頭看她,她已經換掉了身上的禮服,穿著便服,蓬鬆的短發調皮的翹了起來,看上去十分喬麗。陶樺突然覺得心裏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仿佛有什麼在輕輕的撩撥他的心似的,一下子就想到在崇德路邊櫻花樹下,他輕輕壓在她身上,埋首在她頸間的感覺。
十一迎著他有些灼熱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點怪怪的,腳下一個打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陶樺的動作很快,衝過去的時候十一已經扶著樓梯站穩了,兩個人一個站在台階上,一個站在台階下,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漂浮著一股淡淡的曖昧氣息。
陶樺訕訕的收回伸出去的手,皺了皺眉,不悅的說,“怎麼總是那麼毛毛躁躁?”
十一臉一熱,沒說話,哼了一聲從他身邊跑開,一股腦衝進廚房。
陶樺訕訕的摸了下鼻尖,回過身追著她的身影看向廚房,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染了幾分笑意。
十一做完飯從廚房端菜出來的時候,陶樺已經乖乖的在餐桌上擺好了碗筷,乖乖坐著,身正體直,身前還搭了素白餐巾。
十一嫌疑的翻了個白眼,把右手端著的紅燒排骨放到他麵前,左手的清蒸鱸魚放在自己這邊,瞄了眼他打在桌麵上的手,轉身又折回廚房,再出來時,手裏端著湯。
濃鬱的飯菜香在客廳裏彌漫開來,仿佛給這有些冰冷的房子平添了幾分煙火氣兒。
陶樺心裏微微發熱,開了瓶酒,眯著眼睛看對麵的十一,“要喝麼?”
十一愣了下,有點茫然的看著他。
“看著我幹什麼?”陶樺低頭往杯子裏倒酒,十一雙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今天有點兒不一樣。”
拿著醒酒器的手一抖,差點把酒倒到外麵,陶樺連忙抬頭看她,皺了皺眉,“怎麼不一樣了?”
十一用筷子挑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笑眯著眼睛說,“特別和藹可親。”
陶樺嘴角一抽,“我平時麵目猙獰?”
十一眨了眨眼,“你跟著我屁股後麵找我要爹的時候特別麵目猙獰。”
平白多了個麵目猙獰大帽子的陶探長有點不高興,抿著唇不說話,端起酒杯狠狠抿了一口。
不要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十一笑眯眯的看著陶樺,吃了兩碗飯,撐到捧著肚子去陽台上吹風。夏夜的晚風還帶了一點點的涼,正好驅散了白日裏的熱浪,樓下園子裏的花兒開得正旺,幽幽的香氣從下麵飄上來,整個人舒服得恨不能撲在花海裏。
陶樺正在樓下修剪花圃,十一從茶幾上的果盤裏摘下一顆葡萄丟下去,“噗通!”一聲正好砸在陶樺的腦門上。
陶樺皺了皺眉,猛地抬頭看她。
十一翻身坐起來,扒著陽台往下看,“哎,打到你了?”
“你說呢?”陶樺手裏的花剪“哢嚓”一聲減掉一條多餘的枝丫。
十一聳了聳肩,臉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紅酒的原因,整個人看上去慵慵懶懶的,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裏嬌軟了幾分。
她身披著月光,慵懶的靠在陽台上往下看,院子裏的燈光打在她臉上,他似乎能看見她臉上細細的容貌。
陶樺歎了口氣兒,“別鬧了,回去睡覺。”語氣不由得放柔了幾分,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今天在美麗子的車上,有三個人。”十一突然說道,陶樺拿花剪的手一頓,皺眉看她。
十一滿意的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那個人應該是後來上車的,美麗子上車前,我注意到車門把手上有血跡。不多,雖然被她很快的抹去了,但是我看到了。”所以篤定車上有另外一個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宴會大廳開冷槍的人。
“還有,今天的宴會,四喜說你料事如神,你早就知道龍源幫會去鬧事兒?”十一皺著眉頭說,不管怎麼想,總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陶樺低頭不說話,十一生氣,撚起一顆葡萄丟下去,陶樺伸手接住,丟進嘴裏,淡淡的說,“管你什麼事兒?”
“你?”十一氣結,陶樺吐掉葡萄籽,微微眯著眼睛淡淡的說,“以後少接觸莫夜,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十一愣了下,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什麼意思?”
陶樺背對著她,伸手拉住一根多餘的花枝,抬手剪掉,“聞登閑有意把女兒嫁給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