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書?”陶樺連忙問,腦子裏自動想到十一家裏丟失的那本古書。
王三想了想說:“好像,好像是一本外文書,叫什麼名字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挺厚的。”
“外文書?”陶樺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旁邊的四喜連忙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說,“車子被從水裏打撈上來後,沒有找到書。”
沒有書?那書哪裏去了?
陶樺陰鬱的看著王三,要麼王三說謊,要麼就是書被人拿走了,會是那個警察局裏的內奸?此前檵木那麼容易就被人在警察局裏滅口,他就懷疑局子裏有內奸,如今看來,怕是確有其人了。
“書是什麼人典當了?當票的根底呢?”陶樺黑著臉問,王三咽了口吐沫,好一會兒才訥訥的說,“是,是個街邊的小乞丐送來的,說是隻典當三天,隻要了一塊錢。”
“一塊錢?”陶樺突然提高了聲音說,嚇得王三一哆嗦,“是,是,一塊錢。”
“恐怕不止吧!”典當行裏的門道兒多,一本書,還是個外文書,王三怎麼會給一塊錢,除非還有別的東西。
“還有別的東西吧!”陶樺慢條斯理的說,而且這麼說的原因再簡單不過,王三既然選擇隱瞞,那就說明那樣東西林成義並沒有贖走,而是被王三私自留下了。
冷汗順著王三的額頭滾落,他訕訕的抿了抿嘴唇,連忙搖頭說:“沒有,真沒有。”
陶樺勾了下唇角,突然拿起槍頂住王三的腦門:“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王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咬著牙說:“陶探長,這裏是法租界,不能隨便殺人吧?”
是不能隨便殺人。
陶樺冷哼一聲,收好槍轉身朝外走。
四喜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王三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到了外麵,陶樺把手伸到四喜麵前。
“啊?頭兒,什麼?”四喜一臉懵逼的看著陶樺,陶樺陰沉著臉說,“車鑰匙,你在這兒給我頂著王三,這個王三肯定有問題,盯死了。”
“那你呢?”四喜摸了下鼻子,狐疑的問。
陶樺哼了一聲:“你不用管。”說完,從錢包裏拽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票子丟給四喜,你去找幾個街頭的混混,幫著你盯著人,剩下的自己看著辦吧!
四喜拿著錢,雙眼放光的看著陶樺,眼神熱烈宛如初戀。
陶樺嫌棄的一把推開他的腦袋:“別用這麼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法租界裏流竄著很多年紀不大的小乞丐,陶樺在街上留了特殊的標記,然後便把車開到馬麗街的一隻路燈下麵,過了大約十五分鍾的時間,車窗被敲了敲,陶樺搖下車窗,外麵站著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男孩穿著灰突突的衣服,被這個補丁疊著補丁的布包,裏麵插著幾分報紙。
“陶探長,您找我?”小男孩笑著說,一雙烏黑的眼睛仿佛帶著亮光般看著陶樺。
陶樺點了點頭,在小男孩耳邊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小男孩轉身離開了。
陶樺在車裏抽了兩根煙,等小男孩再回來的時候,他身後跟了個瘦弱的男孩,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隻眼睛的瞳孔霧蒙蒙的,似乎是個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