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汽車飛馳在寂靜的街道上,偶爾又三兩個騎著自行車的巡警從街邊路過,開幾句油腔,說點無傷大雅的玩笑,給黑夜配上了一點點綴。
美麗子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目光掠過百樂門上霓虹閃爍的巨大牌匾,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常瑩瑩被童曉婉拉著進了百樂門,門童笑眯著眼睛打了招呼:“童小姐好。”
童曉婉抿了抿唇,臉色微紅的點了下頭,然後拉著常瑩瑩快速的閃進了走廊裏。
晚些時候常瑩瑩接到了童曉婉的電話,說是想要請她來百樂門跳舞。隨著最近幾年西洋文化的入侵,滬上不少小姐夫人思想開化,時不時會拉幫結夥來百樂門跳舞。
“你怎麼想起裏要跳舞了?”常瑩瑩笑眯眯的問童曉婉。
童曉婉臉刷的一下紅了,推搡了她一把:“就是想跳了,過幾天不是畢業舞會麼?我想……”
“你想請蔣先生跳舞的呀!”常瑩瑩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呢?隻打趣道。
童曉婉剜了她一眼:“我不理你了。”說著,快步往裏走。
“哎,你等等我啊!”常瑩瑩笑著追上去,與從右麵走廊拐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哎呦!”常瑩瑩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怎麼走路的啊?”
對麵那人似乎也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目光隔著黑色的墨鏡看了眼常瑩瑩,沒說話,轉身快步躍過她往前走。
“哎,你等等,撞了人都不會說對不起的啊?”常瑩瑩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對方的右手臂。
那人一愣,眉頭皺了皺:“放手。”
常瑩瑩感覺手下的觸感不對勁兒,連忙縮回手一看,掌心一片殷紅。
“血!”童曉婉突然驚呼一聲,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常瑩瑩見童曉婉暈血症煩了,連忙把手在衣擺上擦了擦,扶著她靠著牆坐下來:“曉婉你沒事兒吧?”
童曉婉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沒,沒事兒,我覺得今晚跳舞是不太可能了,我們回去吧!”
常瑩瑩點了點頭,再回頭去找那男人,走廊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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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樺開車帶著十一回到陶公館,一進門便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你要給我看什麼?”十一狐疑的看著陶樺打開地下室的門,一股子淡淡的化學藥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陶樺沒說話,徑自往前走。
十一宛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往裏晃悠,不由得大驚道:“你這是個小型實驗室了。”到處都是瓶瓶罐罐,不知道裏麵都裝的什麼。
陶樺嘴角抽了抽:“興趣愛好。”
十一翻了個白眼,跟著他進了裏麵的一間暗室,正對著門口的牆壁上黏著很多照片,前前後後鋪滿了一整麵牆。
十一詫異的看了眼陶樺,邁步走到照片牆下仔細一看,大部分照片都是在最近幾起案子的案發現場拍攝的,其中還有一些資料的圖片,多是跟犬戎,西周有些關係。
“你果然也是在查這些古董裏的秘密。”十一似笑非笑的看著陶樺,陶樺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打開一直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張照片遞給她,“你看看。”
照片是他在美麗子房間裏拍的那副日本浮世繪版畫,上麵繪製的場景正是犬戎大戰西周,攻打鎬京的畫麵。
“這幅畫是1687年,一位日本畫家中川俊夫所畫,其真品一直在大阪。”陶樺指了指照片裏那個一直帶著麵具的將軍說,“你看看這裏,能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