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賣報，最新號外，昨晚百樂門失火，滬上最大歌舞廳一夕之間付之一炬。”
“金大班身前豪宅失火，是人為還是意外？與百樂門失火有無聯係……”
十一一下車就被賣報的小童攔住，黑漆漆的小手裏捏著一份報紙：“小姐，來一份報紙吧！最近號外，百樂門……”
“行了，來一份好伐？”十一接過報紙，低頭從包裏掏錢。
“我也來一份。”莫夜已經搖下車窗，從裏麵遞出十塊錢，“這位小姐的一起給了，給我來一份。”
小報童哪裏見過這麼大的票子啊！笑眯了眼睛，連忙拿出一份報紙畢恭畢敬的交到莫夜手裏，然後小心翼翼的接過十塊錢。
“謝啦！”十一笑著朝他揚了揚手，一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沈西博物館。
直到十一的背影消失在沈西博物館大門內，莫夜才搖上車窗對開車的陳清說：“去13號碼頭。”
“莫爺，您真的要……”
莫夜抿了抿唇沒說話，仰躺在座椅上微眯著眼睛，波瀾不驚的說：“本來就是中國人的東西，隻要不被日本人搶走，誰的又有何所謂？”
“可是？”
莫夜抬了抬手：“行了，走吧！”
陳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發動車子。
黑色的小轎車駛離沈西，誰也沒注意到街角拐過來一輛白色的小汽車。
“小姐，到了。”車子停在沈西博物館門口，司機回頭看了眼坐在後麵的童曉婉，小心翼翼的說道。
童曉婉下了車，扭頭讓司機自己先回去。
司機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童曉婉，剛想說在外麵等她，童曉婉已經提著包快步走進沈西博物館。
博物館正常開展時間是上午九點，童曉婉來得早，展廳裏沒什麼人，從偏廳繞過去，入兩個院子就能看見後宅那棟小二樓。
“童小姐，你怎麼來了？”於程正拎著水壺從暖水房出來，沒想到會碰見童曉婉。
童曉婉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眼眶發青，看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哦，我，我是來找常瑩瑩的。”童曉婉魂不守舍的一般說，一邊往小二樓走。
於程點了點頭，拎著水壺跟在她後麵。
常瑩瑩最近一直在研究那隻從青幫帶回來的玉扳指，辦公室直接從一樓搬到了二樓玉器室，跟青銅器修複室比鄰。
十一先給自己跑了被茶水，一邊整理工具一邊翻看今天早晨的報紙。昨天百樂門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滬上報刊幾乎全部用了大版麵報道，上麵還附帶了當時在百樂門門口拍攝的照片。
百樂門這地方向來都是八卦聚集地，很多偏門的小報記者也喜歡在這裏蹲守，順便捕捉一些上流圈子的花邊新聞。
把銼刀都一一排放好，十一目光落在報紙背麵的一張不太起眼的照片上。拍照片的人應該離百樂門有些距離，取景挺全，但因為這張照片隻拍到了二樓一間窗戶裏冒著點點黑煙，並沒有什麼爆炸性的點，所以被排在了背麵不起眼的地方。
十一一把抓起旁邊放著的放大鏡，拿起報紙對著那張照片仔細看了看，百樂門路邊停著的那輛小汽車竟然是常瑩瑩家的。
那晚出事兒的時候常瑩瑩也在？
走廊裏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的聲音，十一下意識的朝門口看了一眼。門沒關，於程和童曉婉路過的時候還特意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早！”
“早！”十一應了一聲，拎著抱著去找常瑩瑩。
如果常瑩瑩那天真的在百樂門出現過，沒準她真的能提供點線索。
“哎，曉婉，你怎麼來了？”常瑩瑩在辦公室裏就聽見於程和童曉婉的說話聲，拉開門一看，三個人正朝她這邊走。
童曉婉抿著唇沒說話，捏著手包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十一瞄了一眼童曉婉，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張嘴叫住童曉婉：“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