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京的旅客請到檢票口檢票……”
火車站台的廣播裏傳來女廣播員甜美的聲音，人潮湧動的月台上瞬時分出一部分人朝著3號檢票口走去。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手裏拎著黃色羊皮箱的男人隨著人群朝著3號檢票口走去。
“先生，您的票！”檢票員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車票順著窗口遞了過去。
“你是要去哪兒啊！”一隻大手從後麵按住他的肩膀，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把突然穿入耳膜的利劍，讓他愣了好久沒辦法回神兒。
“四喜！”陶樺冷冷的道。
“我就知道你會發現的。”四喜緩緩轉過身，慢悠悠的的摘掉眼鏡，“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快。”
陶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手裏的柯爾特用力往他胸口頂了頂：“百樂門和金大班家的火都是你放的吧！因為腳下的鞋子沾了桐油，所以從百樂門出來之後，你去鞋行買了一雙新鞋換上。還有青幫那個跟二狗子送書的人也是你吧！豐臣吉雲被殺的那天，你借口在聞媛媛窗外看見了一個黑影追出去，其實是追過去殺了豐臣吉雲，對吧！”說著，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臂用力一掐，四喜臉上果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是我。”四喜苦笑著看著他，眼下的疤痕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許多。
四周的人早在陶樺掏出槍來的時候就要已經下的讓出一塊空間，誰也不敢上前。
“走吧，有什麼事兒警察局裏說。”陶樺朝旁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前走。
四喜身體沒動，唇角突然上揚了一下。
陶樺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火車的汽笛聲。
“陶樺，沒用的，你阻止不了的。”四喜突然大笑一聲，縱身朝鐵軌上躍去。
“四喜！”陶樺再想攔住已經來不及了，火車轟鳴著從身後疾馳而過。
“碰！”的一聲巨響，四喜的身體被撞飛了十幾米的距離，火車呼嘯著從他單薄的身上碾過，血霧噴濺在黑色的鐵軌上，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啊啊！死人啦！”
“死人啦！”
“天，救命！”
站台上瞬時亂成一團，人群擁擠著四下竄動，幾個火車站工作人員已經分開人群朝這邊跑了過來。
陶樺木然的看著呼嘯而過的火車，看著四喜幾乎是四分五裂的屍體，心底一片沁涼。
————
天氣陰沉得可怕，仿佛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黑色幕布。
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腥味和貨物混合的各種異味，十一抿了抿唇，回頭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莫夜。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她竟然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走吧，上車，到了地方我會放了你的。”美麗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將手裏拎著的柳條箱丟到她懷裏。
十一抿著唇沒說話，彎腰把柳條箱放進後車座，自己上了駕駛室。
“去哪兒？”
“火車站。”美麗子目光陰鷙的看著她，“跟我上火車，到第一站的時候我會放你下車。”
“你要去東北？”十一抿著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