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針瘋狂的打著璿兒,忽快忽慢,始終沒個定數。少年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將羅盤又塞回懷裏,回頭抱怨道:“哥哥,這東西又不準啦!”
可回頭一望,身後那還有什麼人的影子?他卻對此毫無意外,踮起腳尖眯著眼向身後望一望,果不其然,賣糖人的那個攤子前那一群小不點中有一席紅衣紅的晃眼。青年舉著糖人笑得天真爛漫的模樣讓周圍的孩子投來好奇的目光。
見少年緩緩朝自己跑來,君遲卻笑的更開心了,“怎麼,阿玖也想吃糖人了?好吧好吧,哥哥給你挑一個好看的,要這隻怎麼樣?”珞玖一把捉住了他的袖子,低聲急切道:“哥,我們的路費都已經快要告罄了,你就別再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還有,糖人是隻有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難道你自己不是小孩子嗎?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活氣,別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君遲故意把糖人嚼的嘎吱嘎吱響,突然他俯下身子,湊到珞玖耳邊神神秘秘的說:“我打聽到城東有家酒肆,那裏的“浮生”堪稱一絕。”
珞玖叉腰跺腳,話中氣惱更省了三分,但仍不忘奪過君遲手中的糖人:“哥,我們就快沒錢了!而且到這來是來辦正事,找諼草的,不是來旅遊的。”
君遲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劍上的流蘇:“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本就應享樂為先。你我二人初來乍到,對此地的情況並不了解,倒不如先打探打探消息。”他見珞玖神色動搖,便再接再厲:“錢花光了不要緊,很快就能掙回來,我還聽說那家也兼賣玫瑰酥,相當美味喲。”
“那也不……玫瑰酥?”珞玖一下子猶豫了,糾結片刻,佯裝為難的點了點頭。
好在這家酒肆在當地十分出名,不久二人便尋到了那家酒肆,出乎意料,本以為熱鬧非凡的地方反而生意冷清,來客稀少,全然不似他們想象的模樣。店小二見有客人來,無精打采的迎上去,絲毫不見熱絡。
“我要一壺“浮生”。”君遲道。
“本店不售“浮生”,也不賣“桃紅”。”
“怎麼會?”君遲滿心疑惑,“我可是聽說“浮生”“桃紅”都是本地酒中極品,隻有你們店有賣的。”
“嗨,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大概一個月前,東家突然說這酒沒有存貨,不賣了,從那以後店裏客人越來越少,可酒是東家自己釀的啊,沒了存貨難道不能再釀嗎?”那個店小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見有人詢問,恨不得有人將自己的疑問都吐露出來。
君遲聽得好奇極了,忍不住插嘴道:“難不成是你們店主丟了酒方,可是叫賊人偷去了。”
“那可說不準,眼饞我們店生意的人可多了去了………”
“阿勝你在胡說什麼啊!”
一聲嗬斥讓店小二直接閉了嘴。
“那,那,有玫瑰酥嗎?”君遲的身後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店小二正愁沒法逃離這尷尬的場景,趕忙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事情,轉身去準備玫瑰酥了。
君遲和珞玖均抬頭看去,隻見一嬌俏少女攙扶著一老人緩步而來,那少女正處豆蔻年華,姿容清麗,此時麵含笑意,更顯幾分嬌美。
阿勝端著玫瑰酥進來,少女瞪著他,輕哼一聲,便沒再言語。老子仔細的打量著君遲,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長劍上時,蒼老半溘的雙眼微微睜開,流露出幾分詫異來:“老朽失敬。請問,請問先生可是君家之後?”
旁邊腮幫子鼓的滿滿的珞玖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在聊什麼,隻顧著不停的往嘴裏塞著玫瑰酥。
“您如何知道?”。
“多年前曾受惠與家主,不曾想今生竟還能見到君氏門人。先生,快請隨我來,小店的藏酒你一定要嚐嚐。”
老人激動得長須都在發顫,到讓君遲有些無奈,他師出名門,行便四海都能見到受過同門恩惠的人,因此不願自報師門,不料今日還是被認了出來。但一想到自己能喝到好酒,便也沒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