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同天塌地陷似的跪在了母親的麵前,怔愣的他慢慢流出了淚水,粗糙黝黑的大手捂住了臉頰,嘶啞的聲音從他的手掌中溢出來,那樣的悲傷絕望,那樣的難以製止的痛楚。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哭些,那樣的悲傷難過,讓我的心也跟著難過了起來。我自小便與父親相依為命,瞧見他悲苦著,便想著上前來給他點心靈寄托,可是父親狠狠的將我推倒在了地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qinglou。
laobao厭惡的揮了揮帕子對母親說道:“也不知道當年你看上這個男的什麼了。咳,這一大早上的,當真晦氣。”
說完,她皺著那張滿是皺痕的臉垂下來望著我,說道:“小子,你願意一輩子隨著媽媽吃香的喝辣的嗎?你要是願意啊,就隨著媽媽進屋裏麵去,媽媽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從心裏麵厭惡這個地方,因為我以為是他們逼走了我的父親,搶走了我的母親,害的我成為了一個孤兒。
等到我意識到自己咬了laobao的手時,她驚呼了一聲,帶著指甲的手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臉上,指甲在我的臉上留下了狠狠的痕跡,鮮血漸漸從我的傷痕裏滲了出來,滴濺在了我的唇畔上。
laobao嘶吼著嗓音讓裏麵的龜奴出來打我,他們的腿腳狠狠的打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識的抱住了腦袋滾在地上讓他們打,直到母親柔著嗓音喚住了他們。
我滿身傷痕的被母親從地上拽了起來,仔細瞧了瞧我臉上的傷口,麵無表情的將一點碎銀子塞到了我的手上,對我說:“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你就不要再來了。這些銀子夠你活幾天了,仔細點花,別一下子都花光了,知道了嗎?等這些銀子沒了,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後的日子就要你自己去過,沒有人在管你了。”
當時我的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垂下眼眸瞧著手裏麵的碎銀子,狠狠的砸在了母親的身上,哭著鼻子掉頭就跑,就像是隻有這個樣子,才能逃得出這個世界,逃得出我滿心的傷痛。
父親離開我之後的生活很困苦,我經常要不到吃食,常常會餓著肚子跟狼狗搶吃的,可這樣也還是會被那些大戶人家拿著棍子出來將我趕走,或是將狼狗的繩子放開來咬我。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我七歲的時候,在一個大雨的夜裏,我遇見我的姐姐,吳冬兒。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溫暖的存在,即使從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為了能夠從她的手裏麵偷些錢出來,等到她將我趕出來之後,還能生活的下去。
姐姐聽說了我的身世之後,眼眸裏閃動著悲憫的淚花將我望著,對我說:“你從今天開始就叫做任夏。”
這是我擁有的第二個名字,就像是被人賦予了第二條生命一樣。我說不出來我的心情到底是激動的還是難過的,反正我是哭了的。
姐姐並不承認自己叫做吳冬兒,好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人。她說她叫做任盈,所以我叫做任夏,是她的弟弟,她最疼愛的弟弟。
我終於有親人了,一個永遠不會拋棄我的親人。
姐姐除了對我沒有防備之外,總是戒備著身邊所有的人,等到我意識到張晨大哥喜歡姐姐的時候,姐姐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張大哥就離開了我跟姐姐的糕點鋪子。
那天是我在糕點鋪子裏最難熬的一天,倒不是因為張大哥離開了我們,而是姐姐的菜燒得太難吃了。自小在外麵要飯的我早就習慣了那些豬狗一樣的食物,可也不知道是跟著姐姐,連嘴都變刁了,還是姐姐沒有做菜的天賦,反正那些菜都進了姐姐自己的嘴裏,我空著肚子等了張大哥一個晚上。
等到我意識到張大哥回來的時候,姐姐從後院背了一個人回來,瞧姐姐那個關切的樣子,兩個人似乎是認識的,而且關係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