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人影突然消失,丁冕頓時大驚,猛地轉身對左側虛空點出一指,隻聽當的一聲,頓時一個物件被擊落,竟然是劍鞘,丁冕立馬大驚失色,已知上當。抬頭,白諾城已躍在高空。
“殺!”柳習風大喝一聲向白諾城掠去,同時六十四道人影瞬間拔劍飛出。密密麻麻,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群魚,密林裏的一窩蜂,將獵物團團圍住,慢慢壓縮,不留一絲空隙,從不同方向不同角度,連續不斷、連綿不絕。使出幾劍,還不等落地,又互相以掌腿為支撐,再次躍起。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一人怎能兼顧八方,人影如山,劍影如風,任你輕功絕頂,也無可逃遁,任你劍法再高,也難敵車輪戰,因為內力總是有盡頭的,待你稍有疲憊,再發出致命一擊。
然而,再好的陷阱也有挑錯獵物的時候!
突然間,幾道淩厲無匹的劍氣從密密麻麻的人影中掠出,氣貫長虹。昆侖弟子手中的劍開始碎裂,真氣開始紊亂,一個弟子撐不住落下,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最後落了一片,碎劍也叮叮當當落了一片。突然,柳習風從縮小的包圍中掠出,化作一道閃電,直向白諾城胸膛刺來,白諾城不閃不避不刺不砍,隻是將孤月劍突然平舉翻轉,與柳習風的劍尖已撞在一起,白諾城的身體沒有被震退,甚至沒有動,柳習風的劍已從碰撞的劍尖剖成兩半,有一柄稱手的寶劍終究還是有好處的……
白諾城瞬間收劍入鞘,快劍柳習風手中已無劍可用:“再說一遍,我來昆侖,不為比劍!”
柳習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道:“拜你所賜,我在世間已無親人,我和你,隻剩下比劍!”
白諾城眉頭微皺,說道:“隨雨沒死,我前不久見過她,我是為她而來!”
此言一出,柳習風頓時愣了下來,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許久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抓住白諾城的胳膊:“你說什麼?隨雨沒死?她人在何處?”
白諾城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呆了兩天兩夜,後來她突然消失無蹤,我尋了多日也毫無頭緒,這才來找你。看你的樣子,也不用問了,她沒找你!”
柳習風想了想,怒聲喝道:“不可能,許多人見她自刎而亡的,怎可能還活在世間?你為何騙我?”
“這是半月前,我收到的信,群芳妒這個別號,隻有我和她知道!”白諾城拿出那封信,遞了過去。柳習風連忙打開一看,愣了半晌,這才來回踱步自言自語:“確實是隨雨的筆記,但是怎麼可能?”
“既然你也不知道,就隻有請教另外一人了!”
“誰?”
白諾城抬頭望著昆侖山巔,說道:“隨雨的至交好友,江湖第一美人,顧惜顏!”
聞言,柳習風沉默許久,點頭道:“不錯,若是她仍在人間,對我心中有愧不敢見我,也不無可能。不過,她絕不會不聯係顧惜顏!”
白諾城道:“所以,我今日來拜訪的除了你,就是她!”
柳習風收好信,“我親自去,若是隨雨活在世間,你的罪惡還可減少半點。否則,你我二人,不死不休!”
說罷,帶著信,匆匆上山。
不到半柱香時間,已見到柳習風下山的人影,這次不是一個人,他身邊多了一個姑娘,並不陌生,正是陪同柳琴溪第一次去渡明淵的丫頭,翠兒。下山的步法再沒有方才的匆忙,緩慢而沉重,白諾城眉頭緊皺,知道不是好消息!
柳習風麵沉如水,將信遞了回來,說道:“隨雨並沒有聯係過顧惜顏!”
白諾城眉頭緊皺,自言自語:“不應該的,若是連你二人都不聯係,她在這世間再無親人了!”
說罷,似乎不太相信,轉頭看向翠兒。翠兒被白諾城一看,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哭道:“真沒聯係過我家小姐,都是你這淫賊混蛋,是你害死了柳小姐,你還敢來昆侖山?”
白諾城搖了搖頭,道:“信卻在此,我想見一下顧姑娘!”
聞言,翠兒立馬張開雙臂攔在他身前:“我家小姐說了,字跡可以偽造,此信真假難辨;而且她此生不願見你一眼,不願同你說一句話、半個字。柳小姐已經被你害死了,莫非你又想來害我家小姐不成?”
此話一出,白諾城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既如此,便不再打擾,告辭!”然而,柳習風和丁冕又突然攔住去路,丁冕說道:“想來就來,想走便走,閣下真當我昆侖無人嗎?”
上山無門,下山無路,白諾城歎道:“至少憑你二人,攔不住我!”二人見狀,正要出手,突然一道蒼老的喝聲落下,“住手!”話語剛落,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袍須發皆白的長髯老者,已落在兩人身前。兩人看清來人,同時喊道:“青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