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托古塔拖長了聲音,接著道:“啊,那個黑發青年說還有事要辦,過段時間會去找你。你放心,建甌,你總能信任我吧,我說島主會出理好這事,你和建旲回去便是了。”
“我信你,但我不放心!”建甌似歎非歎道:“我在這人界就剩兩個親人了,一個是這臭小子,另一個就是我姐姐的孩子。現在她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你總得讓我看到她醒來,我才能安心啊!”
“爹,”建旲輕喚道:“我倆束手無策,你也說隻能找島主,那就按副島主說的,把阿月留在這裏,我想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你回去,我不走!”建甌叫道:“老托,你這塔夠大,住個人還行吧。”
“爹,別著急啊。工房裏那麼多事,你留這兒了,我學藝不精,臨時有問題還要來這兒找你,根本來不及!”
“你學做法器多久了,也該獨當一麵了!”建甌叫道:“整天指著我替你解決問題,你永遠都繼承不了工房!”
“爹!”建旲也有些急了:“從工房到這裏走得再慢也就兩刻,我每天來這裏看情況總行吧!你呆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啊!”
“好啦好啦,”眼見父子倆的情緒都激動起來,托古塔連忙阻止道:“建甌,知道你擔心,我也擔心,但你也知道,這塔是島主的住處,平日裏除了治療病人,不方便留人過夜。我看建旲的提議不錯,他每天來一趟,我告訴他情況如何,你也安心,若是醒了,我會立馬派人通知你們,怎麼樣?”
“托叔說得有道理。”建旲立刻道,安撫父親的情緒。
“我看你們都想氣死我這個老頭子!”建甌叫道:“算了算了,快給他們施法術,晚了都要開始腐爛了。”
“這就好了。”托古塔點了點頭,問道:“禦茶大人,能讓他們送兩人進去嗎?”
禦茶看著托古塔:“島主說嚴禁任何人進入他房中。”
建甌又爭了幾句,最後還是由托古塔的人將滿月和薛鑒祿抱了進去。
托古塔走在最後,同禦茶進到塔中。
“你去照顧那少年。”禦茶道:“不用跟著了。”
“建甌同我是多年老友,我也要親眼看到他們被安排好才好同他說啊。”托古塔道。
“那你處理好少年後過來便是。”禦茶道:“我會安排好。”
深知禦茶固執,聽不進其他人的話,托古塔隻好點了頭。
托古塔到了病房前,拉開了門。外間雖是古達,房中卻是個大間,類似道場,擺放著一張張床,目前隻住著一人。另有一扇門通往一個院子裏,陽光照進來,哪怕生著病,也令人心情平和。
托古塔走到暮色床前,撥開了暮色的眼皮,隻歎挖得幹淨,一看便是老手所為。
“托醫,”渾身上下都被裹住,隻露了張臉的病人問道,“他怎麼了?”
“被樹枝劃了眼睛。”托古塔道。
“可我看他都昏迷了,傷得挺重吧。”
兩三化人拉上床頭布簾,拿來水和藥箱,托古塔邊洗手邊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喜歡跑去沒人地方,這島也不是全然安全的。”
“我那不是不小心從山崖上掉下去的嘛。”病人道,還想再說,見床間的放上了屏風,也就噤聲了。
那邊禦茶同托古塔的兩個化人走上了階梯,到了頂層,先進了一扇門,到了一麵占據了整麵牆的門前。
“你們到此即可。”她說道,從化人手中接過兩人,一肩扛著一個,進了門內。
煙雲漫出門外,禦茶在其中行走,雲霧繚繞,宛如踩在空中。
走了一陣,她停了腳步,道:“公子,我回來了。”
隨即雲氣散去,周圍景致逐漸現出。
同禦茶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童站在廊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凜華往裏走去,禦茶跟上。
房中雕梁畫柱,宛若仙境,放著兩副長棺,晶瑩剔透,散發著懾人涼氣。
兩人將滿月和薛鑒祿放在棺中,分別施了法術封棺。
“公子在哪裏?”禦茶問道。
凜華沉默了一瞬,推開了一旁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