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熠行說不準他是先有了愛情還是先有了勇氣,他隻知道遇到了南一醉後,好像一下子有了勇氣敞開心扉,就像在冬日遇到暖陽,他放鬆了身心,也交付了身心。他一度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後來發現還真的是在做夢,那隻是南一醉主導的一場成年人之間的遊戲,隻有他不知道。
後來他還是知道了。
他以為他在和南一醉在談戀愛,可他有一次路過南一醉住的地方,忽然想去見見他。他滿心歡喜編輯好了信息發給他,然後跑去他家。結果他撞見了南一醉門沒關,他一邊嘟囔著南一醉這個冒失鬼,一邊推開門,然後他聽見熟悉的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他腦子嗡嗡作響,他不可置信地看到南一醉在地板上壓著一個男的親熱,一看就是迫不及待連門都沒關好的樣子。
他傻傻地愣在原地,接受九雷轟頂的酷刑。
而被他壓著的男孩發現了他,一副受驚的樣子躲在南一醉的懷裏喊道:“有人!有人在看著!”
南一醉這時才回頭,看見是他,也就是愣了一下。隨後對他說:“你怎麼在這裏?”就像麵對一個不速之客的感覺。
孟熠行臉色難看,他剛剛還在想南一醉或許會問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已經在心裏想好了他最甜的情話。
我想你了。這還是跟南一醉學的。孟熠行一度覺得這樣的話難以說出口,感覺很難為情。可是他好想對南一醉說,就像南一醉常常這麼對他說,讓他感覺很開心。聽到喜歡的人說想你是一件甜蜜又開心的事吧。他感覺開心也想給他這樣的開心。
在此時這句想好的話是多麼的難堪。
南一醉懷裏的漂亮男孩又是驚嚇又是不滿道:“他是誰啊?”
倒是那個男孩問了他想問的問題。
南一醉頂了一下他:“還有心思看別人,嗯?”
男孩連忙討饒了一聲。
南一醉偏頭看著孟熠行,站著不說話,一副捉奸在床的樣子,他有些不悅,他對他說:“有事等我完事後再說好嗎?你看我現在挺不方便的。”說完就不再管他了,辦他的事了。
孟熠行難堪極了,南一醉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闖進了別人家打擾別人的好事的討厭鬼。這會兒他像是被解開了定身術,奪門而出。他失魂落魄回到家,關上了門。像是全身的力氣突然都卸掉了一樣,他無力地靠著牆滑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雙手抱著雙腿,頭埋進了雙膝,就抬不起頭來。腳麻了又恢複,又麻又重新恢複也沒有動。
直到夜色籠罩整座城市後,褲兜裏的手機在震動。
孟熠行好像並不想搭理,可是手機不依不饒地在響,仿佛他不接不罷休。
可能是急事吧。孟熠行心想。他拿出手機,看到了此刻他最不想看的名字。
他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足夠用三四個套子的時間了。
他的瞳孔緊縮,看著亮著的名字,他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點了一下接聽。
他想知道南一醉怎麼解釋。南一醉聲音還帶著事後懶洋洋的調子,他不是來解釋的,也無意瞞著他,他像當初招惹他的時候一樣坦坦蕩蕩認了。反而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說:“對不起,我今晚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什麼好人。”
孟熠行紅了眼問他為什麼,我們這樣算什麼。
他說:“為什麼?成年人就是這樣子,這很正常,各取所需,簡單,不費事。”
孟熠行驚呆了,他們不是在戀愛嗎,這會兒他忽然想起,南一醉從來沒說過喜歡他。他隻是一次又一次逗他,然後曖昧地對他說:“你是喜歡我吧?”
南一醉看孟熠行久久沒有回應,他用開玩笑的口吻對他說:“你不會......愛上我了吧。想要我負責嗎?”
孟熠行臉色白了些,他聽得出南一醉嘲笑之意。像是在嘲笑他像拎不清的泡友找過來要他負責。
可是......來招惹他的是南一醉,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們隻是各取所需的泡友關係。
孟熠行沒有回答,他艱難道:“那他呢,他和你又算什麼?”
南一醉輕笑一聲:“他和我什麼關係,都不影響我們的關係。
孟熠熠行沒再說話了。
渾渾噩噩幾天後,下了班,南一醉找上了門,這還是第一次他上了他家。他還是如常的樣子,摸摸他的頭,摟著他,用他那副迷人的富有磁性嗓音在他耳邊說:“我想你了。”
孟熠行感覺自己的腦子劈成了兩半,一半在疑惑,南一醉怎麼還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和他保持關係,另外一半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