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李牛知道林秀被祭了江,喝了白酒,哭的死去活來的,倒在地上打著滾。
趙氏站在東屋的門口,破口大罵,將所有關於林秀的東西都燒了。
“都怪你,就是你害死娘的。”九歲大的琪香用手指著芸豆罵道。
這琪香是芸豆的三姐,模樣和趙氏很像,性子更像,耗子扛槍窩裏橫,欺軟怕硬的主。
“我沒有,我是去喊人救娘的,可他們為什麼要把娘綁走?”芸豆紅著眼睛,嘴扁平,渾身發著抖。
夏娟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將芸豆抱在了懷裏“這事不能怨芸豆,她才五歲,哪裏懂那種事。”
夏娟是芸豆的二姐,模樣和林秀簡直是一模一樣,性子也是像極了林秀,不爭不搶,隨遇而安。
琪香冷哼一聲,脫了鞋,上了炕“娘就是芸豆害死的,我討厭芸豆。”
林秀是被祭江死的,所以在家裏不能有牌位,就當沒有這個人存在過。
“二姐,我沒有害死娘。”芸豆嚎啕大哭起來,把臉埋在了夏娟的身上,手緊緊的抱著夏娟。
“別嚎了,老李家的臉都讓你們那個下賤的娘丟盡了。”趙氏身穿一件黑色衣服,佝僂著腰,惡狠狠的罵道,她的懷裏還抱著四歲大的李寶山,家裏唯一的男孩。
“我娘不下賤,是趙景,我親眼看到他把娘拽進了灶房,娘一直喊著救命,隔壁的五嬸子她都聽見了,就是不幫忙,我才跑出去找人的。”芸豆哭的傷心,大喊大叫起來。
趙氏氣的渾身發抖,趙景可是她的親侄子,平日裏就因為趙景在縣衙裏混皇糧,整個杏花莊也沒人敢得罪她,如今竟然出了這種醜事,正好她窩了一肚子的火,沒地方出氣那。
趙氏將寶山放在了炕上,拿起炕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芸豆。
夏娟將芸豆護在了身後“奶奶,芸豆還小,你別把她打壞了。”
這夏娟不過才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哪裏是趙氏的對手。
琪香抱著寶山坐在炕上,也不敢說話,李牛喝的不省人事,根本沒有人來救她們姐妹倆。
這趙氏打累了,將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留下了一句話“看著你們就惡心。”
砰的一聲,趙氏將門緊緊的關上。
夏娟一直擋在芸豆的前麵,挨了不少的打,胳膊上都打的紅紫。
“二姐。”芸豆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夏娟的胳膊。
“沒事,抹點草藥就好了,別哭了,上炕睡覺吧。”夏娟用手摸了摸芸豆的臉,臉上強擠出一個笑。
琪香撇了撇嘴,直接躺在炕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芸豆上了炕,咬了咬牙,她害怕。
夏娟將芸豆摟在了懷裏,在芸豆的耳邊小聲說道“芸豆別怕。”
轟隆隆,屋外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芸豆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她最怕的就是打雷,不自覺的往夏娟身邊靠了靠。
翌日芸豆的大姐荷蓮急衝衝的趕了回來,這荷蓮已經十九歲了,她的孩子比寶山還要大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