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牆角的缺口像是一個醜陋的狗洞,少年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去家丁的房間裏偷了鋤頭和鏟子來,一點點擴建。
滿頭大汗的少年笑著,看著少女輕易的鑽進來,一心等待著那句表揚,等來的卻是少女鄙夷的眼神。
才多大點事就累成這樣,你該鍛煉了。
好吧,書裏才子佳人的故事果然都是騙人的,少年第一次產生了要把聖賢書撕了的欲望。
少女依舊在牆外帶著一幫小弟呼來喝去,偶爾進來看看牆裏麵望眼欲穿的少年,給他帶些新奇的玩意。
少女知道的東西真多,南邊奇怪的民族,一望無際的草原,西邊高聳的山脈,山上有終年不化的積雪,南邊和北邊的冬天溫度不一樣,夏天和冬天的日頭不一樣。
少年很努力的讀書,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少女說的這些東西,他隻會之乎者也。
少女扔掉手裏新摘的果子叉腰抱怨,天天搖頭晃腦的讀書,你煩不煩呀!少年郎就應當習武報國,天天手無縛雞之力的像什麼樣子!
少年偷偷啃了一口,才嘟嘟囔囔的反駁,女孩子家家就該學些琴棋書畫,整天爬山上樹的,你才像什麼樣子……
哼!
少女拂袖而去,少年悵然若失。
……
第二日,少女沒來。
少年抱著書在牆邊的石頭上等了一整天,卻隻聽到了毛頭咋咋呼呼的呼喝。
我的暄兒,你可是病了?
陸母心疼的伸手摸少年的額頭,少年隻是胡亂的搖著,無精打采。書裏頭倒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像是這般情況,書中便說,他大概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是誰呢?
總不能是那個咋咋呼呼的丫頭!
……
陸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竟然邀請了好些家中有女孩的府邸前來聚會,刻意讓一群小姐們跟少年待在一起,還偷偷塞給他一柄玉簪。
暄兒啊,你要是看著哪家的姑娘順眼,就把這簪子給她。
他不想給哪個姑娘簪子,卻鬼使神差的把簪子收下了。
如同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小姐們年歲雖小,卻不甘於人下,琴棋書畫一樣樣比下來,明槍暗箭劍拔弩張。
少年覺著好心累。
他突然間想起了少女,覺著自己也許說錯了,女孩子家家全去學了那些個琴棋書畫,一個個跟悶葫蘆一般,看著便生厭!
……
再隔日,少年蔫蔫的讀著書,忽然聽聞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不由得精神一震。
少女從牆洞裏鑽進來,扭扭捏捏,臉色通紅,半天才突然一伸手,一副刺繡和一副水粉便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少年麵前。
少年神色複雜的接過,看了好一會兒,這繡的是……鴨子?
不是!
那是……麻雀?
……
是我看錯了,一定是大白鵝吧!
……是鴛鴦!鴛鴦!
少年忍著笑看著臉紅撲撲上躥下跳的少女,試圖轉移話題,那這個,你畫的一定是個房梁吧?
少女沉默片刻,突然轉身跑了。
笨蛋!我畫的是你!
枝葉被撥開又恢複原位,微風吹得院子裏一陣沙沙作響,少年愣了一會,突然笑了。
他細細的摩挲著粗糙的刺繡和歪歪扭扭的墨跡,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起。
畫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