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說,他是在十年前帶著妻小搬到了河間府。
當初買下這裏是因為前東家極好說話,開價也不高,整個交易過程十分順利,他當時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呢!
現在想來,怕是那人早就知道這裏出過事,心裏有鬼才急著脫手。
說話間張老板恨得牙癢癢,覺得自己被坑了。更覺得那人不厚道,竟然隱瞞真相將出過人命的房子賣給他。
晦氣!
一品茗軒這幾年是賺了不少錢,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別說生意不好做下去了,恐怕這茶苑也很難再脫手。
餘幼容正根據張老板的話整理著時間線,一旁的鍾毓這時開了口。
“人死後會腐爛,臭味根本無法忽視。如果你說的是真話,你買下這裏時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說明這具屍體當時就已經在這裏好幾年了。”
“我說的自然是真話啊!”
不等張老板辯解,謝小六便接著鍾毓的話說道,“想要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找街坊鄰居問問不就行了。”
說完這句他突然麵露疑惑“咦”了一聲,謝小六看向餘幼容不解的說。
“要是我被人綁成這樣關在這裏,我一定會拚死掙紮,左鄰右舍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啊!”
謝小六說完這句話後,他和鍾毓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張老板立馬開口將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說掉,“這位小官爺,我真的沒有說謊!你們盡管找人問好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可信度高一些,他又說,“如果真是我殺的人,我又何必將她一直藏在這裏?這不是自找麻煩嘛?何況,今日還是我主動報的案呢!”
“陸爺,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鍾毓和謝小六的關注點已轉移到張老板身上,而餘幼容卻還在看那具幹屍,半晌後幽幽的道。
“也許是她根本沒有掙紮求救過。”
聽到餘幼容的話,謝小六立即反駁道,“怎麼可能會不掙紮?求生是人的本能,瀕死之時……”
謝小六剛剛說到一半,鍾毓突然叫了他一聲打斷了他。等到謝小六朝他看過來後,他指了指屍體的手腕處,示意謝小六仔細看。
“她沒有掙紮過。如果她生前拚死掙紮了,繩子肯定會劃破她的皮肉,死後也會有所粘連。但是你看,她的手腕處沒有明顯外傷,繩子也很幹淨。”
謝小六的視線從幹屍的手腕處移到繩子上,因為皮肉的幹枯,手腕跟繩子中間有很大一片空隙。
鍾毓觀察的很仔細,這同樣也是餘幼容認為死者沒有掙紮過的原因。她抬頭朝鍾毓看了看,點點頭誇讚道。
“不錯,不止是手腕處沒有外傷,身上其他地方也都沒有外傷。她雖然被關在這裏,卻沒有被虐打過。”
至於跪地的姿勢,她雙腿並未被綁,很顯然也沒有人強迫於她。
“可我還是不懂,她為何沒有求救啊?”
謝小六皺著張臉,怎麼都想不通。既然是被人用麻繩綁住,說明她並不是自願待在這裏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求救?為什麼不逃走呢?實在是想不通,令人頭大!
“也許是不能,也許是不敢。”
餘幼容視線掠過張老板,先對鍾毓和謝小六說,“你們倆先去府衙叫人過來將屍體搬回去。”
既然人死在閣樓裏,總歸是跟這處地方脫不了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她的身份。
所以餘幼容又繼續交待道,“讓傅大人查查十年前河間府的人口失蹤記錄,刪選過後給我一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