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繹本以為她會問蕭允聿的事,沒想到她更關心蕭允聿身後的女子。他們這些人,不管有沒有心爭儲君,奪皇位。
多多少少都會去了解身邊的人,關注後宮的動態,關注朝中的形勢。
蕭允繹略微回憶了下,“那是大皇兄的女侍,好像是叫安妙兮。”他之所以知道那名女子的名字。
還是聽蕭炎提起的。
去年秋獵蕭炎與安妙兮發生了些爭執,蕭炎回來便跟他說,大皇子的那名女侍武功深不可測,在他之上。奇怪的是——他竟從未在江湖中聽過這號人物。
而且看她的招式,也不知出自何門何派。
安妙兮——
餘幼容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三個字,沒想到時隔了近三年,她才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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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許久未出現的夢魘又纏上了餘幼容。
夢裏,一名十五歲大小的女子揮著手中的短刀瘋了一般,耳邊有很多的人嘶吼,還有更多人的哭聲。
她揮刀不讓那些人靠近自己,可是人太多了,他們手中的刀劃破她的皮膚,刺進她的血肉,沒入她的腰腹。她原本隻是揮著刀,最後她終於也用刀刺向了那些人。
夢醒後,大汗淋漓。
黑暗中餘幼容雙手撐在一側,緩緩起了身,她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臉側被汗浸濕的一縷發絲撩至耳後。深深喘了幾口氣後,夢中的畫麵依舊散不去。
她拉起袖子。
借著淺淺淡淡的月光看著兩條手臂上深深淺淺的疤痕,不止是手臂,她的身上有各種形狀的疤痕。
每一種疤痕便代表著一種刑罰。
她已經想不起來痛的感覺,也以為那場噩夢早就結束了。她永遠離開了煉獄,她已經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隻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會再遇到那時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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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瑾花了不少力氣才改了孟曉一案的案宗,因為霍弘文的案子由刑部負責,他動不了,隻能先將孟曉的案子壓下,給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繼續調查。
之前那名目擊證人的信息已經查清楚了,叫做王富,祖祖輩輩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本地人。
但就在霍府滿門被殺前,王富突然將家中老小全都送去了別處。
至於去了哪裏,君懷瑾還在調查。
很顯然,他的這一行為十分反常,要麼是他知道自己會有危險,提前將家人送走保平安。要麼是他打算舉家搬遷,但卻沒想到尚未離京便慘遭毒手。
截止到目前為止,與此案有關的人——孟曉、吳耀祖、傾城、王富、霍弘文皆被殺,沉魚也入了獄。
已經沒有往下調查的切入點,而唯一的線索,那雙女子的鞋印,陸爺也說以此找到對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就沒再花時間花精力大海撈針。
這邊君懷瑾正一籌莫展,門外衙役匆匆來報,“大人,出事了。”
待衙役走進來,立即說道,“都察院的溫庭溫大人被抓去刑部了,據說是因為今年科舉之事,要帶他回去調查。”
“什麼?”
君懷瑾聞言拍案而起,“孟夏他!”
髒話差點脫口而出!君懷瑾氣得腳踝都磕到了桌腿,卻顧不上鑽心的疼,“買賣考題這件事溫庭出了不少力,孟夏竟反去懷疑溫庭!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