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興安侯府的人和去拿工具箱的衙役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大理寺,因為餘幼容不算是大理寺的人,君懷瑾在與侯府幾人溝通時,她就站在角落。
來的是興安侯府的管家和兩名家仆,管家說時間太晚又太急,老侯爺讓他們先過來看一看。
待會兒何安臣的夫人也會趕過來。
君懷瑾沒說太多,隻將那塊玉佩遞到管家麵前,“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們公子的隨身物件。”
管家剛將玉佩接過去時還沒有太大反應,等將上麵的黑灰抹開看到“安臣”二字。
麵色驀地一沉,“這——”
他顫抖著手差點將玉佩給摔了,語氣篤定,“這是我們公子的,這是我們公子的玉佩,怎麼會——”
還沒有見到死者的遺體,管家就已經確定了,“難怪今晚公子一直沒回來,原來是,原來是回不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神色十分慌張,握緊手裏的玉佩好半天才想起對那兩名家仆說,“快,快回去將此事告訴侯爺。”
管家說完這句話沒多久,衙役便領著兩名女子走了過來,兩人的臉色皆不太好看。
“大人,這兩位是何公子的夫人和姨娘。”
為首的女子先向君懷瑾行了禮,“君大人。”之後才看興安侯府的管家,不解的詢問,“怎麼了?”
怎麼她一來就用這副如喪考妣的表情望著她?她心中極為不滿。
卻又不好當著君懷瑾的麵發作,隻能隱忍著。這名女子是何安臣明媒正娶的夫人,光祿寺寺丞戴大人家的千金,閨名戴知秋。
說來也巧,君懷瑾昨日才跟光祿寺卿私下接觸過。
盡管沒能請來靈音寺的玄慈大師,但嘉和帝同樣重視玄慈大師的師弟玄禎法師,玄禎法師年紀雖不大。
名氣卻不比玄慈大師小,甚至於他的慧根要勝於玄慈大師,畢竟別人都是後天參悟佛法。
而他——
用玄慈、玄禎二人的師父的話來說,玄禎就好像是來人間走一遭體會百味的佛者,他生來就屬於佛門。
光祿寺主要負責祭祀、朝會、宴鄉酒醴膳羞之事,此次的法事自是要參與其中的,君懷瑾與光祿寺卿就是因為這件事私下碰了一麵。
“少夫人。”管家叫了一聲便將手中的玉佩遞了過去,“您再確認確認,這是不是公子的東西?”
戴知秋將那枚發黑的玉佩接了過來,隻一眼身子便晃了晃,險些站不穩,“人呢?”
等到君懷瑾將幾人帶去停屍房,戴知秋和管家全都不敢上前,最後還是管家大著膽子走過去掀開了些蓋在屍體上麵的白布。
看到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他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發出聲音。
“少夫人,要不還是你來認認?”
隻遠遠的瞧上一眼,戴知秋便心驚肉跳,哪裏敢過去,她突然轉身看向跟在後麵的女子。
“你去。”
君懷瑾早就注意到了這名麵容憔悴的女子,她身上的青衣似乎好幾日沒換洗過,皺巴巴的,眼下一圈黑影,像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安穩過。
女子沒急著過去,而是極其緩慢的抬頭看了戴知秋一眼,眼神空洞,沒有半分光彩,她微微張了張沒有血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