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有來路,無歸途(1 / 2)

隻有在餘幼容麵前花月瑤才會笑出幾分羞澀,她沒敢上前,抱著琵琶站在原地,等餘幼容坐下後,才躊躇著問。

“陸爺要聽嗎?我彈的還不是很順。”

餘幼容頷首,伸手接過蘇懿遞過來的茶水便示意花月瑤繼續彈,曲子的剛開始就是一個炫技。

彈挑、輪指一氣嗬成。

聽得出花月瑤這幾日花足了功夫,接下來的部分也算順利,之前讓她勤加練習的兩個技巧全都完成的不錯,一曲下來,叫蘇懿都驚住了。這曲子又好聽又——

怎麼說呢!

之前的三首曲子全都好聽,也各有意境,可能是當時月瑤的琴技不夠高深,陸爺怕太複雜的曲譜她彈不來,便故意簡化了。而現在的這曲,剛柔並濟。

明明還算柔和的一首曲子,卻叫人聽的心潮澎湃,更讓人驚豔的是最後一部分月瑤吟唱的那幾句。

這些年別說是客人,就連她都沒聽過月瑤開口,這一把嬌滴滴卻攜著絲喑啞的嗓子。

與這首曲子簡直是頂頂相配的。

一曲畢,花月瑤微微垂首,她臉上顯出一絲落寞,我有來路,卻無歸途——燎原的從來不止野火,誰說不瘋就不能成魔——這詞,寫的真好。

就連這曲譜的名字——《她是造物狂難辭其咎的敗筆》,敗筆啊——

若單單看這兩個字花月瑤定是難過的,以為陸爺瞧不上她呢!可是有了前麵那幾個字,意思就完全變了。

是啊!既然讓她心性如此高,又為何叫她淪落花樓呢?可不就是老天爺的過錯嗎?難辭其咎——除了怪天怪命不好,她又能說什麼呢?

好在老天也待她不薄,叫她遇見了懿姐,又遇見了陸爺。

花月瑤細細品著那幾句吟唱的意思。

在所有人眼裏,她們這樣的女子是笙歌燕舞,是酒色財氣,哪怕被捧得再高,也有大夢初醒的時候。

好的女子都是要去好去處的,而她們,哪怕是做過不少善事,心存著善念,世人都生怕她們登了極樂,覺得她們隻配去地獄呢!有來路,無歸途。她們哪有後路可退啊——

將心底的那絲悲涼收起來,花月瑤終於抬頭看餘幼容,不像之前總要既緊張又期盼的等著陸爺的評價,這一次她先開了口。

“這首曲子,是陸爺特地為我寫的嗎?”

見餘幼容沒否認,花月瑤笑起來,“謝謝陸爺。”比起已經成名的那三首,她最喜歡這首了。

餘幼容倒沒深想花月瑤眼裏的笑意是否有其他深意,又能有什麼深意呢?

她很認真的指出了她方才的不足之處,怕她不明白親自示範給她看,最後看著她將不足的那幾段彈了幾遍才放心。

花月瑤練琵琶的房間臨街,開著窗戶能聽到外麵行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又完整彈了一遍後,外麵街上突然響起一聲驚恐至極的呼救聲。

蘇懿立即走到窗前查看發生了何事,待看清窗外被幾名男子追打的女子後,低呼了一聲。

“這不是葉清漪嗎?”

她轉過身,“陸爺,要不要去幫她一把?我看她被打的很慘。”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到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而那幾名男子還不見要停的樣子,這樣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餘幼容點頭後,蘇懿立即匆匆出去了。

她剛來京城沒多久,尚未站穩腳步,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帶了好幾名樓裏的打手才敢走出去。

費了好番功夫最終還是將葉清漪帶了回來。葉清漪傷的不輕,連嘴角都掛著汙血。

這一次,餘幼容征得同意後才查看她的傷勢,好在都是皮肉傷,並未傷到筋骨,寫了個活血散瘀的方子交給蘇懿,便不準備過問了。

倒是蘇懿,很是心疼她,“好歹是一家人,他們怎如此狠心?”方才追打葉清漪的那幾名男子全都是興安侯府的家仆。

如果不是主子的吩咐,他們哪裏敢對——葉清漪動手?怎麼著也是半個主子吧!

葉清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先跟蘇懿道了謝,又跟餘幼容道了謝,“多謝二位相救,待會兒他們應該還會過來,我就不留下給二位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