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餘幼容和君懷瑾,蕭炎有些吃驚,“太子妃,你怎麼也在這兒?難道是因為賈銓?”

“我跟君大人來辦些事。”

她沒跟蕭炎贅述太多,隻說,“我在這家花樓老板身上下了些藥,她現在應該見到賈銓了,你今晚好好跟著他。”最後又提醒,“跟著就行,不必現身。也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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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這一日,欽天監夜觀天象連看了好些日子的星星,又根據這個那個節氣終於推算出了幾個適合大婚的黃道吉日。

還鄭重其事的將日期寫在燙金的字帖上,由欽天監監正親自送去了桃華街。

蕭允繹一拿到字帖就動身去成賢街。

誰知在半路撞見了駕著馬車匆匆而來的兩名鍾粹宮小公公,馬車裏坐著小十一那個小蘿卜丁。

因為沒去成秋獵小十一鬧了好些日子的脾氣,如今三哥七哥都回來了卻又不跟他玩,又鬧了好幾日的脾氣,吵得顧貴妃腦殼疼,就打發兩名小公公將他送到了桃華街他七哥這兒。

圖個半日清淨。

兩名小公公認得蕭允繹的馬車,老遠就停了下來,大著膽子上前攔車。

幫蕭允繹駕車的車夫也是認識這兩名小公公的,籲——一聲拉住韁繩,同車內的人稟報。

“爺,是十一殿下。”

話音剛落,小十一就從馬車上蹦下來,揮動著兩條胖了不少的胳膊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他站在馬車旁踮起腳尖掀開車簾,“七哥,你去哪裏呀?我要跟你一起去!”

母妃好不容易準他出趟宮,他才不要這麼快就回去。

這樣想著他就要往馬車裏鑽。

蕭允繹捏著燙金朱紅色字帖的手緊了緊,不太樂意將這個小蘿卜丁帶上,但又不能再將他丟下去——

於是目光幽幽的晃過他,揮揮手,讓車夫繼續前進。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成賢街。

溫庭自從當了都察院的左都禦史,每日都起早貪黑的,因為他這個官職本就是餘幼容設計徐左相得來的,來的並不怎麼光明,眼紅嫉妒不滿的人自是一大籮筐。

明麵上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就盼著他犯個差錯出個簍子讓嘉和帝給貶了職才好。

不過溫庭本就是個中規中矩一板一眼的性子,想要找他的錯還真不容易。

車夫下車後上前敲了門。

因為溫庭不在家,好半天裏麵都沒聲響,車夫回頭瞧了幾眼停在門口的馬車,見裏麵的人已經掀開簾子出來了,又繼續敲起來。敲得他手腕子都疼了,門才嘩——的被拉開。

門一打開,他先是看見了一雙通紅的眼,驚得往後退了半步。

然後才認出這是他們的女主子,又忍住驚恐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慌裏慌張的退到了一旁。

蕭允繹走過來最先看到的也是餘幼容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眉心擰著,“沒睡覺?”

擋在院門處的人顯然心情不怎麼好,她低垂著眼眸慢慢的吐著氣,呼吸很重,渾身籠著的躁意怎麼都散不掉,一開口聲音也是又沙又啞的,“剛睡著就被吵醒了。”

說完還不忘瞪一眼麵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