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捏著手中的白色絹花慢悠悠的轉著,很顯然,凶手是見過連環殺人案中的絹花的。
隻是不知,他究竟是大理寺的人,還是順天府的人,或者——
雨已經停了,天還陰著。
因為君懷瑾的話小孟大人刻意壓著聲音,將報案一事沒有遺漏的告訴了他,接著又問,“要不要帶他們倆去認屍?還是大人要先見見他們,再問問?”
君懷瑾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回答小孟大人,好半天才自言自語道。
“若此案的受害者有家人,那就跟之前的案子真不相幹了。”
連環殺人案先前之所以毫無進展就是因為幾名死者的身份一直無法確認,如今總算確認了兩名。
但一名是不受關注的花樓女子。
另一名是四處流浪的難民,跟乞丐也沒什麼區別。即便確認了身份,想要從她們周圍查找線索也不容易。
這麼會兒功夫君懷瑾已經在心裏將幾起案子目前所知的線索仔仔細細回顧了一遍,他回頭看了眼還在睡著的餘幼容,輕聲對小孟大人說,“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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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逼仄的房間裏,沉悶的慘叫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到聲音終於停下來,一聲女子輕笑毫無預兆的響起,驚得房中的男子慌亂無措的將袖子拉下去。
刮到血淋淋的傷口後又是好幾聲慘叫。
“你對自己倒是挺狠。”女子戴著幕籬,看不清長相,絕麗的身影卻引人遐思。
她踱著蓮步走到男子麵前。
音調含笑,“你以為用熱水將手臂燙傷,毀掉上麵的抓痕,大理寺的那位君大人就不會懷疑你了?隻怕你這欲蓋彌彰的行為愈加會引起他的注意。”
“你——”
男子沒想到麵前的陌生女子竟能一語道破自己的意圖,瞳孔驀地放大,又是驚慌又是害怕,眼底的殺意也漸漸升起,“你到底是誰?”
“救你的人。”
戴著幕籬的女子似乎毫不畏懼,不急不緩的說,“若想活命,就按照我說的做。”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外麵隱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男子和女子同時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女子再次輕笑,“你已經沒時間考慮了,若是那位君大人安然無恙,有恙的就該是你了。”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隻能信。”
女子說完便轉身朝外走去,剛推開門便看見一名老奴步履蹣跚的跑了過來,她回頭看向男子,“現在從後門離開,興許你還有一線生機,去了大理寺……”
她十分惋惜的搖搖頭,在那名老奴過來前離開了。
男子愣在原地,腦中滿滿的都是女子方才說的話,如果他落到君懷瑾手裏,定會被用刑逼供。
到時候——
他視線緩緩移向自己痛到發麻火燒火燎的手臂,到時候他隻有一死。
“經曆,大理寺的孟大人來了,說是要見你。”老奴年紀大了,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的,半天等不到回應。
他又說,“說是來查案的,你快去看看吧,孟大人該等急了。”
“你就說我不在!”
男子說完這句話便先一步出了房間朝後門走去,推開後門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確認沒人才匆匆朝順天府趕去。等到他的身影消失,站在拐角處的女子才走出來。
一陣涼風吹過,帶起幕籬周圍的輕紗。
隱隱約約露出一張容色絕麗的臉,峨眉纖細,目若清泓,嘴角隱隱揚起的笑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