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不是說花月瑤的那幅《雙麵牡丹美人圖》就是為她作曲之人所畫嗎?

神啊——

究竟是誰造謠說太子妃什麼都不會?那個最先造謠的人是不是對什麼都不會有誤解?若什麼都不會是太子妃這樣,那他們由衷的希望自家子孫也什麼都不要會!

嘉和帝望著手中泛黃的曲譜許久未說話,他比在場的這些朝臣想的更多,不止是畫,還有這字。

琴、棋、書、畫,竟然全都占了。

他抬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蕭允微和薑煙,若是繼續比下去,毫無懸念,勝算皆在太子妃那邊,且不是險勝,而是完完全全的碾壓對方一頭。

望著嘉和帝不明的神色,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俯在地上的花月瑤看不到嘉和帝的表情。

心中更是慌亂,生怕自己方才的話不當,給陸爺引上禍患。

“前兩場比試都是太子妃獲勝。”就在眾人心中生出無數猜測之後,嘉和帝終於給出了說法,再看向餘幼容的眼神慈父一般,“今日太子妃也累了,後麵兩場不用比了。”

聽到不用比三個字,蕭允微和薑煙皆一怔。

前者很快便恢複如初。

身為大明朝的三公主,蕭允微自然不會將餘幼容這樣的女子放在眼裏,如今也不過是稍稍震驚了下。她要同餘幼容比的是“書”,且到現在為止她都不覺得自己會輸。

隻不過今日的餘幼容確實令人刮目相看,她覺得回宮後有必要跟母妃商議一番,是提防還是……

而後者的臉色煞白。

薑煙捏緊了手中的畫筆,筆杆明顯彎曲,似要折斷。

她可能是在場之中除餘幼容、花月瑤外最了解《雙麵牡丹美人圖》的人,當初也是她告知玄慈大師,《雙麵牡丹美人圖》極有可能與《煙雨圖》和《烽煙圖》出自同一人。

想到自己當初因被南陽王邀請到府上賞畫而被皇後娘娘高看,還因有機會同玄慈大師論畫而試圖與太子殿下走近。

她的臉色便愈加蒼白。

誰能想到——這些畫竟然都是餘幼容所畫。難怪,難怪她覺得玄慈大師看餘幼容的眼神與旁人不一樣,是不是玄慈大師早就知道那些畫出自於她之手?

想到她曾經的種種,薑煙隻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而餘幼容則是那個明知她出了醜卻冷眼旁觀的人。

她不是贏了兩場比試,她是贏了三場比試。

她也輸了。

不管是玄慈大師收藏的《煙雨圖》、南陽王收藏的《烽煙圖》,還是早些時候因為鎖月樓一場大火被燒毀的《雙麵牡丹美人圖》,皆是她比不了的。

多可笑啊!太可笑了。

臉色同樣不好看的還有徐攸寧,她設計好了一切,卻怎麼也沒想到簡玉冒充的那個人竟是餘幼容!

怎會是她?怎麼能是她?她冒著大不敬的風險在皇上麵前陷害蕭慧敏,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比餘幼容厲害,她徐攸寧在京中的地位無人能撼動,可是現在——

餘幼容不僅琴技比她好,作曲也比她佳,她好似被當眾打了一巴掌,打得她火辣辣的疼。

堂外,大雪再次落了下來。

蕭允繹緩步而入,似對率性堂中的異樣毫無察覺,更對徐攸寧等人的尷尬視若無睹。他喚了聲“父皇”便徑直走向了餘幼容,也不問她比試的如何。

隻道,“還比嗎?不比的話我們去看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