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賢街,四合院。
火爐裏的銀絲碳啪——輕爆,黑乎乎一團的狗子受了驚朝身旁人的腳下又縮了縮。餘幼容手上捧著本畫冊,專心致誌的翻了一頁又一頁,沉迷於畫中世界無法自拔。
這是她近幾日剛培養的愛好,為此君懷瑾從南山巷的書局買回來不少畫冊,夠她打發好些時間了。
一本畫冊看了大半,餘幼容隻覺得指尖凍得發麻。
京中的冬日,即便待在室內守在暖爐旁也能感覺到無孔不入的寒意,特別是裸露在外的地方。
她視線輕飄飄掠過腳旁的狗子,突然將手中的畫冊放到一旁的幾案上,又將熟睡中的狗子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被覆蓋的那片位置頓時溫暖起來。
哮天睜開眼瞧了瞧麵前的人,得知自己竟在麻麻懷裏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欣喜。
麻麻愛它了!!
狗子開心的用兩隻前爪抱住餘幼容的胳膊,將下巴擱在她的小臂處,還不敢將重量全部壓上去,又乖巧又可愛。作為一隻狗子,它覺得自己也太孝順麻麻了吧!
至於餘幼容——
難得的沒有嫌棄的將哮天甩出去,重新將幾案上的畫冊拿起放在哮天身上,隻留一隻手翻頁,另一隻被哮天抱著的手則順勢塞進了狗子毛茸茸的肚皮下。
嗯,比湯婆子暖和!
院外人推開院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人一狗的溫馨畫麵,他刻意放輕腳步,一直走到某個小姑娘的身旁都沒有引起她的察覺。
他沒急著出聲,視線隨意瞥向狗子身上的畫冊,隻一眼某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殿下便僵住了身子。
因畫中的人皆沒穿衣服——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外麵太冷,某位太子殿下耳尖迅速泛紅,忍不住幹咳了兩聲。
這才引起餘幼容的注意。餘幼容隨手又翻了一頁,這才側身仰頭去看身旁站著的人,臉色如常,聲音也如平時那般懶懶散散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蕭允繹又咳了一聲,“陸院判托我給你送幾箱藥材。”說著他示意了下院外,“蕭炎正帶著人搬,要放在哪裏?”
“就先搬到這裏吧。”
“好。”說完這個字蕭允繹卻沒有立即去院外通知蕭炎,視線再次落到那本畫冊上,因是工筆畫,書中人物的神情與動作栩栩如生,哪怕是後麵的背景也沒有半分疏忽。
須臾後,他又將視線往上移,見他家小姑娘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最先妥協的竟然是他。
“待會兒蕭炎他們進來,你要不要先收起來?”
“嗯?”餘幼容抬頭看了眼蕭允繹不明的神色,起初還有些迷茫,等低頭看到狗子身上的畫冊,眼神突然閃躲了下——其實——她立馬將封麵給蕭允繹看。
比起裏麵的內容,這本畫冊的封麵倒是清新簡約的風格,書名叫做《宮燈幃》,聽起來也挺正常的。
“我是覺得劇情不錯才看的。”
若是別人這樣解釋,蕭允繹一定會覺得欲蓋彌彰,但他家小姑娘這樣說的話,他就信。他抬手揉了兩下他家小姑娘隨意綁著馬尾的腦袋,“先收起來,下次我陪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