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剛才可聽說了,這隨隨便便一盆就要百兩銀子呢!”

“我夫君說最貴的那盆報歲蘭價值千金,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啊!”這名婦人說著湊近了餘泠昔。

討好且諂媚,“泠昔啊!以後有什麼好處可千萬別忘了嬸嬸啊,都是一家人不是!”

蘭花?什麼蘭花?

馮氏和餘泠昔這時才注意到庭院周圍的多盆蘭花,她倆心中先是迷茫,很快便想起上次在霍家門外鬧時餘幼容送霍齊光的那盆一千兩黃金的蕙蘭。

當時馮氏還差點摔了那盆花呢!

陽光正好,餘泠昔卻突然覺得手腳發涼,她扯了個不怎麼自然的笑,試探,“你們怎麼知道——蘭花是我——”

她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已有人等不及搶先回答她,“你表舅都告訴我們了,是他表外甥女送的賀禮,不是你還能有誰?那個朝三暮四不學好的野種——野丫頭嗎?”

說話這人一副你就別瞞我們了,我們什麼都知道的神情。

懷疑是一回事,確認又是另一回事,此刻餘泠昔的臉已經煞白一片,難怪——難怪她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

原來——

她緊緊攥著拳頭,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就在她準備甩袖離開時,馮氏連忙拽住她又是使眼色又是含糊其辭的道,“瞧你們一個個說的,我們泠昔不是那樣的人。”

順利留住餘泠昔後馮氏繼續說,“實不相瞞,我們泠昔跟當今太子殿下還有些交情呢!去過皇宮,還見過皇上。”

什麼?

皇宮、皇上、太子殿下這幾個詞單拎一個出來都足夠震撼,何況還是同時出現?

對於京中的人來說,皇家很熟悉又很陌生,他們是天子腳下的子民,時不時的總能聽到一兩句從皇城裏傳出來的事,真真假假,無從論證。

然而僅僅是這一兩句不知真假的事就足夠他們茶餘飯後議論上好幾天的了。

如今聽得餘泠昔竟然進過皇宮,還認識皇上和太子殿下,一個個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緩了半天才有人追問。

“是太子殿下帶你去的嗎?”

這一次馮氏沒再替餘泠昔回答,隻拽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接著便如願聽到了餘泠昔嬌滴滴的聲音,“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我,是五殿下帶我進的宮。”

乖乖!怎麼又來了一個五殿下?

半真半假的謊言最能唬人,不止是姑姑婆婆們,周圍聽到這段對話的人皆朝餘泠昔投來了欽佩的眼神。

隨後他們便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京中流傳的一則謠言。

說是大明朝未來的太子妃是個從小長在鄉野的丫頭,引得不少朝臣聯名反對,那個丫頭好像就是來自河間府,莫非——

他們看餘泠昔的眼睛瞬間亮晶晶,難掩內心狂喜,一個兩個的心思昭然若揭。

後院中,霍齊光實在找不到話跟餘幼容聊,便打算說兩件她娘餘念安幼年的事,尚未開口。

老管家從前院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幾步路便跑得臉煞白,一句話喘了三喘。

“老爺——你——你快去前麵——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