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應天府地界,恰好是臘月初一,有人跡的地方已漸漸顯露出年味。

不比之前的小鎮,應天府比起京城差不了多少,熱鬧不止一星半點,可選擇的客棧也多。

蕭允繹帶著餘幼容先入住客棧,蕭炎自進城便不見了蹤影,想辦法與蕭蚩、蕭尤聯絡去了,順便查探天下第一莊目前的消息。一直到晚上都沒能趕回來。

夜深後,客房裏。

餘幼容看著床發了會兒愁,太子殿下金口玉言一諾千金,說住一間房就住一間房。

按理說秋獵那會兒他們在一張床上睡了那麼多日也沒睡出事,她有什麼好顧忌的呢,再說了,就算睡出事其實——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她又不排斥婚前……

想得多了,腦袋裏冒出來的畫麵也多了。

餘幼容耳尖越來越紅,寒冬臘月的居然有些熱,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你沒事看風月無衣畫本!

她在床前轉了一圈,見蕭允繹去樓下還沒回來又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吹了會兒冷風。

好不容易驅散心裏騰騰冒出來的躁意,蕭允繹抱著一床被子回來了。餘幼容緊緊盯著他懷裏的那床被子,目光幽幽變冷。

踏馬的她都說服自己睡就睡吧!他居然!!

這一次蕭允繹是真的從餘幼容眼裏看到了失落,向來聰明無雙的太子殿下突然不解風情了。

他走過去將被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若你不自在我睡地上。”

不是,誰讓他睡地上了啊?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有說不出話的時候,餘幼容視線漫不經心的朝開著的窗戶瞟,聲音嗡嗡的,“沒有不自在,這麼冷的天,誰讓你睡地上了。”

她每個音雖然輕卻拖的長長的,蕭允繹聽得真真切切,眼裏瞬間含了笑,“我保證不逾矩。”

“其實也可以逾矩的——”

這句話她說的就不是很清楚了,蕭允繹不解的望她,“你說什麼?”

餘幼容猛地抬頭,耳尖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又蔓上來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怎麼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啊,我說不早了,睡吧。”

不想再麵對蕭允繹,餘幼容三下五除二將衣服脫得隻剩裏衣,睡到了靠牆位置,留了一大半床給蕭允繹。

本以為會輾轉反側睡不著,誰知沾了床餘幼容便入了夢,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見身後有人說。

“你以為我不想?”

然後她好像還聽見了一聲輕笑,像雪拂麵,又輕又柔,涼絲絲的,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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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餘幼容依舊睡到了自然醒,然而之前半個月消耗的體力依舊沒回來。她梳洗完畢後蕭炎回來了,不僅帶回了蕭蚩和蕭尤,也帶來了天下第一莊的消息。

蕭炎查到這兩日百裏無憂不在莊內,正是他們闖禁地的好機會。

蕭蚩、蕭尤傷重未痊愈,自然不能再冒險,蕭允繹留下蕭炎照料這兩人,隻帶上餘幼容便去了天下第一莊。

天下第一莊位於應天府郊外東南方向,四麵環水,易守難攻。

兩人根據先前探查到的信息直奔天下第一莊後麵的禁地,許是禁地內有機關陣,外麵並沒有人守著。

他們很容易便進去了。

這半個月時間,唐老爺子給的機關設計圖已經牢牢記在餘幼容腦中,她領著蕭允繹一路往前,一口氣破了金木水土風火雷電八大關。即便心裏有預想也花了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