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田她去過幾次,但每次目的性很強,並未有閑情將花田各處逛個遍,可除了如娘家那片紅色花海。

其他人家的花明明不是紅色的。

餘幼容能想到的蕭允繹自然也能想得到,他開口,“我們再去城外看看,我記得那裏有幾處山壑。”

事不宜遲,兩人做了決定就要出門。恰在這時君懷瑾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臉上的土沒擦,身上的小二衣服也沒換,因為跑得急一臉的汗混著土,模樣滑稽又狼狽。

引得餘幼容和蕭允繹多看了好幾眼。

想要詢問他這是被打劫了就聽到他一個大喘氣後說,“胡二爺和崔文遠打算以捉拿朝廷重犯為名挨家挨戶搜查手臂被砍了一刀的人!”

他說著瞥了眼蕭允繹的手臂,包紮處被寬大的袖子遮著,看不出異樣。

“城門有他們的人守著,看樣子不抓到昨晚闖浮生塔的人絕不會罷休,陸爺,殿下,要不你們躲躲?”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

如今襄城被胡二爺和崔文遠掌控著,他們就這麼幾個人,還老的老小的小,他和溫庭兩人雖然年輕力壯吧——

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啊!不適合正麵衝突,容易完。

再瞧陸爺和殿下,永遠都是不慌不忙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天塌下來在他倆眼裏都是小事。

“封城搜人?”餘幼容看蕭允繹,“出城不容易了。”

“容易。”

蕭允繹從腰間翻出一塊銅牌在餘幼容眼前晃了晃,這銅牌是之前為了辦案崔文遠給的,“趁他們還沒找到這裏,我們先去城外確認剛才猜的對不對。”

直到蕭允繹和餘幼容的身影走遠,君懷瑾才回過神來,出城?這個時候出什麼城?轉念一想。

去城外躲躲也好。

“你——讓你跑快——沒讓你跑那麼快——累死我了——”

一路喘著粗氣,老元頭一把老骨頭差點沒散架,“人呢?回來了嗎?不會還在回春堂吧?我跑不動了——不跑了不跑了——”

**

城郊,花田。

蕭允繹和餘幼容沒驚動在花田裏辛勤勞作的花農,兩人先是悠閑自得的在花田周圍逛了一圈,與那些慕名前來襄城花田遊玩賞景的外地人沒什麼區別。

確認這裏的花田並沒有種植阿芙蓉,兩人也不多留,又去了後麵的山壑。

山不高,山穀卻十分寬闊。

當看到綿延幾裏紅的紫的靡麗至極的阿芙蓉花海,餘幼容和蕭允繹先是訝異於這景真美,再又感慨這襄城一次一次顛覆他們的認知。

劉勉說除了沈家繡莊襄城的權貴皆從中牟了利,連他也插了一腳,如今看到這阿芙蓉花海。

不僅是權貴牟利,就連襄城的百姓也參與其中。

難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保守秘密,原來這件事曝光會影響這麼多人的利益,說不定會毀了花農或者更多人的生計……

就在前一刻,蕭允繹和餘幼容都不覺得胡二爺和崔文遠有多難對付。

可此刻——他們的信心卻有些動搖。若是要扒皮抽筋剔骨才能去掉襄城的毒瘤,他們便是與一座城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