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接他的話,餘幼容和蕭允繹雙雙沉默。
他們對幽精不了解無從判斷他的行為,自然也就猜不到他會將孩子們藏到什麼地方。而那晚他跳入秦淮河後再未現身,想要從他身上順藤摸瓜都無法。
韓未明見沒人接話重重歎口氣,一屁股坐到最近的胡椅上,“再拖下去,那些孩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餘幼容指尖敲打著杯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那晚,從他們進入木屋便走進了幽精的圈套,才有了後麵秦淮河上的事情。或許更早——
他們就身在陷阱之中而不自知——可是目的呢?幽精做這些事的目的何在?她不信真如他說的那麼簡單,隻是送他們份見麵禮。畢竟——無緣無故無親無故的。
無親無故——
這四個字在餘幼容嘴裏繞了一圈,想起幽精說的那藥方上的字跡與旁人無關,可那明明就是晏殊的字跡,她絕對不會記錯——
如果她沒記錯,問題又出在了哪裏呢?幽精又為何要那樣說?
韓未明還在長籲短歎的自責著,餘幼容忽然轉頭看向蕭允繹,“我們回天下第一莊,找小姨。”
回到天下第一莊百裏無憂不在。
這幾日她也帶著天下第一莊弟子在幫忙找那些孩子,派人出去尋了許久才回來。一見到餘幼容便詢問出了什麼事,餘幼容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問晏殊的事情。
“小姨,你知不知道晏院使師從何處?有沒有師兄弟?”
晏殊未娶妻生子且無家人這是眾所周知之事,但那幽精又是包藥方式同他一樣,又是字跡一樣。
即便他不承認,餘幼容也認定這兩人關係不同尋常。
“晏院使?”
百裏無憂愣了愣,有些想不明白餘幼容火急火燎的將她叫回來居然是為了詢問晏殊的事。不明白歸不明白,她如實說出自己知道的,“晏前輩出自藥王山藥王穀。”
憶起往昔百裏無憂目光變得悠遠。
“當年也正是顧忌到晏前輩是藥王穀弟子,且是那一輩中最出眾者,當今那位才允了他辭官。”
要不然依照嘉和帝趕盡殺絕的性子,即便晏殊說假話證明先皇後確實是自盡而亡,為了避免日後他翻供,他也必然不會放心讓他離京。
活人哪有死人嘴巴牢。
“晏前輩出自藥王穀在當年並非什麼秘密,不過是後來隨著他的隱世漸漸被世人淡忘了。”
說這句話時百裏無憂很是感慨,當年他們那些人,也曾熱血鮮活,也曾快意恩仇,有風華絕代者,有眾星捧月者,有世人景仰者……隻是後來都在權欲之爭中隕落了。
藥王山——藥王穀——
這些,記憶中倒是從未聽晏殊提起過,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刻意避開自己的出處,除非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