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二十七日,嘉和帝入葬皇陵。
太子蕭允繹繼位。
三日後欽天監擇吉日舉行登基大典,因為要到次年才能冊立皇後,餘幼容樂得清閑,每日看蕭允繹忙裏忙外,明明每晚同睡一張床上,卻都是她睡了他才回來。
她醒了他已經不在了。
登基大典那日,天氣很好,陽光普照。
前兩日宮內還到處都是白幡,舉哀哭臨陣陣,所聞皆是淒淒楚楚,如今已煥然一新,張燈結彩。
禮樂飄飄。
更不見絲毫京營與禁衛軍的廝殺痕跡。百官臉上含著笑,對於江山社稷的穩定樂見其成,至於身邊少了哪些人——自古勝者王敗者寇,一朝天子一朝臣。
隻要自己還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哪管得了別人是死是活?
大典由禮部負責。
祭天祭祖宣詔傳璽一大堆流程繁冗複雜,具體說了些什麼餘幼容一句沒聽進去。
甚至被暖烘烘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唯一支撐她睜著眼睛的也就隻有不遠處黃袍加身的那個人了。
本就矜貴的人此刻步伐均勻,堅定沉著,被一層金光罩著更顯尊貴威儀。
從來對權利地位沒什麼欲、望的餘幼容不由心尖發顫,體會了把什麼叫做與有榮焉,她喜歡看那人俯瞰眾生的樣子。
這種心情跟當初溫庭高中狀元有點像。
大概就是種老母親見自家兒子出息了的喜悅心情吧——不過若是被蕭允繹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她隱忍住嘴角上揚的笑意,誰知那人仿佛有感應般,目光穿過眾人對上她。
本冷著臉威嚴肅穆的人眼底隱約有笑,許是旁邊的關靈均提醒了什麼,斂下眸子又恢複如常。
距離餘幼容不遠的君懷瑾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溫庭。
“登基大典我都能被陸爺和皇上虐一把,佩服佩服!”溫庭側了側身子,避開他的攻擊,心裏冷哼,對別人的情情愛愛倒是看得挺通透,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榆木腦袋。
感覺到溫庭的刻意疏離。
君懷瑾盯著他,不是,他到底哪兒得罪他了?怎麼從回來後就嫌棄他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登基大典後。
除老三襄陵王、老四武宣王、老六南安王、老八平陽王幾位王爺,老九、老十、十一、十二全部封王賜地。但真正去了封地的隻有武宣王和老九。
蕭允拓主動交出京營兵符,欲帶著寧妃的骨灰前往遼東。
駐守燕都。
一來可以讓母妃隔海遙望故土,二來彌補母妃的罪孽他的失職,替大明守好這道海防線。
身為敵國細作之子,不將其處死已是皇上仁懷,哪敢讓他去守如此重要之地?萬一他與出雲串通一氣引狼入室後果不堪設想,趙淮聞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然而蕭允繹態度同樣堅決,允了蕭允拓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