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痛到極致,餘幼容牙關緊咬,蕭允繹費了不少力才將解毒丸喂進去。
手指被咬了一圈細細牙印。
解毒丸起效很快,不一會兒血止住了,陸離抹了把頭上急出的汗再次上前把脈,氣血翻湧逆行。
還是不大好——但經過方才的混亂他已鎮定不少,從診箱拿出針灸包,他要施針阻止氣血亂竄,無須跟蕭允繹多加解釋,他敢下手便說明了一切。
半個時辰後。
陸離拔掉最後一根銀針,觀察餘幼容的臉色又變為蒼白才長籲口氣。
再探脈象,也變成最初的緩慢微弱,這病危之症竟讓他的心稍微踏實了些,他回頭看蕭允繹,對方也緊緊盯著他,“皇上——穩住了——”
蕭允繹的胸口明顯起伏了下,一滴汗順著鬢角悄無聲息滾落下來,他重新坐回到床榻前。
輕輕握住餘幼容的手,本來就沒幾兩肉這幾日更是消瘦得厲害。
這小細胳膊他都不敢用力生怕給她弄折了,“蕭炎,去打盆熱水,再拿套幹淨衣裳和被褥。”蕭允繹語氣已恢複平穩,從始至終目光沒離開過餘幼容。
“血腥氣兒這麼重你也睡得安穩。”
像是故意與他作對般,剛說完這句話餘幼容眉梢顫了顫,眉心緊緊擰在一起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些。
蕭允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聲音更柔和了,“好了好了,不說你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不知道床上的人能不能聽見他說的話,仿佛陷入夢魘般整張臉都擰巴成一團。
睡得很不踏實。
這幾日對著沉睡沒有一絲動靜的餘幼容,蕭允繹一直安慰自己她平時那麼累剛好可以休息一下。
但現在她在疼——她在難受——他沒法再騙自己餘幼容隻是睡著了。
“陸離,就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皇上——”陸離都不忍心看蕭允繹和餘幼容的臉,“無能為力”幾個字仿佛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也開不了口。
“我明白了。”說完這句話蕭允繹又做了一個決定。
“陸院判,我會離開一陣,這段時間你就守在容兒身邊,一定要等我回來。”陸離和蕭炎皆是不解。
離開?皇上要去哪兒?
皇上連京城都不願意回怎舍得離開娘娘,這個時候不應該以娘娘為重嗎?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麼,陸離遲疑著詢問,“皇上是要去找晏院使?還是找顧常言?”
“院判就不必多問了。”
君懷瑾天亮後才知道黎明時分的事,隻是聽蕭炎轉述就嚇白了臉,想到陸爺差一點點就沒了。
心情怎麼都平複不了。接著又聽說皇上要離開一段時間。
應該是去找晏院使——
君懷瑾辦了這麼多年的案,推理能力要比很多人強,即便許多事餘幼容還來不及告訴他也能分析出個所以然,當即變了臉色匆匆去尋蕭允繹。
若他猜的沒錯皇上是要去出雲——大明的皇帝怎麼能去出雲?那群人本就狼子野心對大明虎視眈眈。
皇上這個時候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君懷瑾見到蕭允繹時,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蕭蚩、蕭尤會安排,仿佛猜到他來的目的蕭允繹開門見山,“這兩日你也準備準備回京吧。”
“皇上可知此行有多凶險?”
他明白皇上的心情,但也不能拿自己開玩笑啊!若是他有個意外,動搖的可是整個大明。
“皇上,讓微臣去找晏院使吧,微臣哪怕拚了這條性命也要將晏院使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