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談論“曲江宴”的還有另外兩人。

王宮裏謝太後與其弟謝國舅並排坐著,謝國舅眼眶下一圈青影,臉色極度憔悴,這幾日因為小兒子的死。

他是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一口氣憋著,就快要把自己折騰出毛病了。

許是這段時間深居簡出,謝太後臉上未施粉黛頭發也隻是鬆鬆的綰著,臉色比謝國舅好不到哪裏去。

“你放心,懷信不會白死!哀家定會讓那個小賤人血債血償!”

“我們在朝中的人死的死罷的罷,而她既有赤練軍又有楚虯相助,我們拿什麼與他們相鬥?”

說到赤練軍謝國舅惱恨的揚了揚袖子,“如今宮門被赤練軍守著,我見姐姐一麵還要扮做太監模樣,說不定扮成了太監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線。”

“不必瞞著她。”

相較於謝國舅謝太後還算鎮定,“光靠如今的謝家確實難以與她抗衡。”

“姐姐有其他辦法了?”

“她先是讓永樂公主去神都學府參與鬥學,後又舉辦曲江宴,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招攬賢士為她所用?以前她殺了那麼多人哀家隻當她是個不管不顧的瘋子。”

“但顯然她不是,否則也不會做這麼多事——”謝國舅聽得雲裏霧裏,卻並未打斷謝太後的話。

“現在朝中上下皆畏懼她的赤練軍。這赤練軍雖是她的籌碼,也能致她於萬劫不複。”

“你可知——最初這赤練軍是屬於誰的?”

謝國舅震驚中更多的是迷茫,“赤練軍一開始不是她的?”他隻知道這赤練軍突然就冒出來了,而且極其厲害。

隻當是井淩野暗中養兵多年,但此刻細細想她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身後又沒有可以倚仗的強大家族,哪來的銀子去養這麼多人,訓練出這麼厲害的一支軍隊?

瞧謝國舅想通了,謝太後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她不過是運氣好撿了現成的便宜,能笑到什麼時候還不知道呢,現在原主回來了,你說會不會放過她?”

“這原主是——”

“和敬長公主。”

“和敬長公主?”謝國舅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麼個人,“和敬長公主不是死了嗎?”死了該有二十多年了吧,他記得是突發惡疾,先國君匆匆就將其入葬了。

“沒死。”

想起當年的事謝太後神情稍顯恍惚,那時候她也才被封為皇後不久,國君還沒有沉迷修仙問道。

雄心勃勃,淩雲壯誌。那個時候她也滿心滿眼都是國君——

“她被國君送去了大明,還進宮成了大明皇帝的嬪妃,給大明皇帝生了個兒子。本以為忍辱負重謀劃了這麼多年能讓自己兒子當皇帝,誰知事與願違。”

“當年她去大明可沒給自己留退路,才有了和敬長公主突發惡疾香消玉損,如今落得這麼個下場,不知她後不後悔。”

“姐姐的意思是——和敬長公主才是赤練軍的主子?如今就在出雲?就在神都?”

謝太後微微頷首。

“不僅如此,她還找上了哀家。小賤人搶了她的赤練軍,她之前在大明的盟友也全部叛變了她。而她在出雲的身份也早已不複存在,除了哀家她已經山窮水盡。”

“她想複仇想奪回原屬於自己的一切,那哀家就助她一臂之力,且看她們倆鬥個你死我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