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瓊天扭著纖細腰肢大搖大擺走進來,看著床上交疊的身影嘖嘖諷刺。
“好歹把門鎖上呀,還是說——你倆故意的?好讓別人知道傳到裏妤耳中氣氣她,她現在這副模樣可經不住這樣氣。”
說著說著錦瓊天覺得就是這麼回事,這兩人可真歹毒。
再又想到自己那兒不諳世事小白花似的小師妹更加氣了,談不上道德正義,她沒那玩意。
就是一邊是跟她有點關係的小師妹,一邊是不相幹的人,孰輕孰重立竿見影。
錦瓊天的聲音剛響起蕭允繹便稍稍鬆開了餘幼容些,餘幼容側過頭便能看見不遠處鄙夷又厭惡自己的臉,偏偏那張臉她還十分的熟悉。
聲音也是她十分熟悉的。
隻不過從前總勾著尾音左一個“小葉子”右一個“小葉子”,還說——“小葉子,等以後我們殺不動人了,就一起過吧!讓雲千流給咱當兒子”,此刻卻惡言惡語。
按理說她這命多活一日是一日,應該無所顧忌的坦白自己的身份才對,但猜到他們來神都的目的。
複又想到賀蘭霆,她終究什麼都沒說。
或許,他們終究是要站在對立麵的,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如此一來揮刀時才不會猶豫,才能保全自己,戰場之上最忌諱的便是心慈手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發比較虛弱的緣故,人也變得有點矯情,曾經在上林苑他們刺殺蕭允繹。
也站在她的對立麵過。
但那時她能心平氣和的攪亂他們的計劃,此刻卻不自覺的難過——想到錦瓊天完完全全將她當成外人當成敵人去護著裏妤,她不多的那麼點敏感情緒被撥動了。
她扯著嘴角苦笑了下,明明曾經冷清冷血的。
餘幼容的那一下苦笑剛好落在錦瓊天眼裏,莫名的熟悉卻又陌生,她皺著眉回憶許久也沒想起在哪兒見過她。
這時雲千流也跟過來了。
望了望錦瓊天又望望床上兩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接著攔在錦瓊天麵前,“這天底下的負心漢你是殺不完的!再說了他可是駙馬,你忍心讓你小師妹傷心?”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錦瓊天有什麼不忍心的?他又改了說法,“你忘記老大交代的了?要低調行事!”
而錦瓊天心裏那點異樣感尚未消失,根本沒聽進去雲千流的話。
不過也沒再管這捉奸現場,恍惚著便轉身離開了,見她離開雲千流自然也不會多留,隻深深看了眼床上兩人。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們倆可長點心吧!”
兩人走後,蕭允繹從他們不多的幾句話裏提取了信息點,“賀蘭霆也在神都,玄機的人應該都來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殺手有了感情和牽絆不是好事,他們,做自己就好。”
“那你呢?”
餘幼容盯著蕭允繹沒說話,過了許久笑了笑,“我不是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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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井淩野得知裏妤再次昏迷一反常態的平靜,隻說了句“我知道了”,也沒有要去公主府看看的意思,甚至都沒有派人通知國師,一個人在王座上坐了許久。
才喚了聲“流螢”。
流螢小心翼翼觀察著井淩野的神色,低低應了聲“奴在”。
“吩咐人準備婚禮,越快越好——”就在流螢疑惑準備何人的婚禮時,井淩野神情黯然似在自言自語,“裏妤應該就這麼一個心願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替她實現。”
“我要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嫁給自己心儀的人。”說著繼續交代,“即便時間倉促也要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