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一臉病容還不忘擔憂別人的女子,蕭允繹倒沒怪她不信任自己。
隻安慰,“放心,不會有事的。與其藏起來讓井淩野徒生猜疑,不如讓她知道我們的動向。”
如此一來她反而安心。再者,她現在有更著急對付的敵人。
最重要的是——蕭允繹不動聲色看著餘幼容,他要盡快潛入國師殿,若留她一人他很難脫身不說,也極可能引起她的猜疑,倒不如先將她放在小南橋,讓十五陪著她。
晚上的這頓飯,人極多。
不僅姚錚從神都學府回來了還將楚晏安一同帶了回來,於是一群人圍著一張並不大的桌子。
極其安靜的吃著飯。
姚錚原本是收到姚嬸讓人帶的口信,說綿綿來了又要走——那人說的不清不楚,他索性回來了一趟,碰巧遇見楚晏安,他也很關心綿綿的近況。
便一起來了。
誰知剛進門就聽姚嬸喊了一聲“十五爹”,他倆同時背脊一直,又同時循著聲源望去,一眼便瞧見在幫姚嬸打下手的年輕男子。他們在神都學府求學身邊都是些富家子弟。
特別是楚晏安,本身就是神都這一輩中的翹楚佼佼者,卻也一眼欽佩於不遠處那人的氣度。
明明隻是一個背影臉都沒露,不知為何莫名令人升起敬畏之心,一時之間兩人竟忘了去琢磨“十五爹”這三個字。
姚嬸餘光睨到兩人忙招呼他們過去,她不清楚楚晏安的具體身份,隻知道他是姚錚的同窗,還是這些年來唯一與姚錚走得近的同窗,是以格外的熱情。
“晏安來啦!”
她一邊擦手一邊讓姚錚去倒茶,眼睛笑成了兩彎月亮,“你今天來得巧,姚嬸好好給你露一手。”
因為姚嬸熱情的語調楚晏安終於回過神,雖是對著姚嬸說話。
視線卻有意無意掠過那名背對著自己的男子,“姚嬸不必客氣,是我冒然拜訪叨擾了。我剛才——好像聽姚嬸說——十五爹——”
“啊!”
姚嬸這才想起來介紹,“這是十五的爹,十五和綿綿在屋子裏呢。”接著又對蕭允繹說,“十五爹,這個是我兒子的同窗。”話音未落姚錚也過來了,她又繼續介紹道。
“這是我兒子姚錚,如今在神都學府求學問。”
說這句話時語氣格外的自豪直叫姚錚蹙起眉頭,卻也不好說他娘什麼,而蕭允繹也轉過了身。
終於見到十五爹的真麵目,姚錚和楚晏安驚訝的神情如出一轍!
若兩人性子稍微浮躁些恐怕驚呼出聲都有可能,這人不是——十五的爹怎麼會是永樂公主的駙馬爺呢?綿綿她怎麼可能——
除了震驚,無數個疑問盤旋在腦中。
可這一切又似乎是有跡可循的,難怪綿綿非去永樂公主府不可,難怪她能短短幾日就當上一等侍女。
兩人心中百轉千回,他們倒沒覺得綿綿配不上麵前的人,反而覺得一切都合理了。
而楚晏安是神都為數不多清楚駙馬爺身份的,他爹告訴他這位駙馬爺是淺川白家的人,還擔憂井淩野有了如此助力,將來不知是福是禍。
想到這兒。
楚晏安倏然一笑,難怪,綿綿棋藝如此了得,淺川白家的夫人豈能是尋常人?就是——
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張消瘦的臉,綿綿的長相確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聽說民間有種換臉之術,不知綿綿是不是使用了此種術法。楚晏安思考之際姚錚也湧上各種念頭。
最終將這些念頭壓下的是悵然若失,心中填滿了酸酸澀澀,卻又找不到紓解之法,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