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妤出殯時餘幼容和蕭允繹去送了,隔著人群遠遠跟著,兩人一路無言,快出城門時才對望一眼,心裏除了惋惜還交雜著許多不明情緒。
雖然早就知道裏妤病得厲害,每一日都在與死亡搏鬥,但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無法接受。
可能是血緣至親,南無月的傷心多於他們。
想到她去世的時候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便痛心難當,他跟裏妤接觸並不多,但印象一直不錯,乖乖巧巧還聽話,知世故而不世故,真正做到了一輩子赤子之心。
直到去世前幾日她還在拚盡全力去救別人,明知自己被利用了卻沒有絲毫恨意反而以德報怨。
就這樣一個心善之人卻走得如此孤寂——
南無月越想越不是滋味,更不解為何連井淩野也沒有陪她走到最後一刻。正是因為井淩野那邊沒有絲毫動靜他們這些人才完全無所察覺,連最後一麵都未能見上。
那日回來,南無月便直奔小南橋,與蕭允繹餘幼容麵對麵坐著,但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隻靜靜望著窗外烏雲裂開,漸漸撕出一道口子,讓後麵的陽光艱難擠出來。
南無月最先收回視線看向蕭允繹,開口的同時也漸漸收起了悲傷,“你覺得下一個出手的會是誰?”
按照性格,裏妤一死井淩野徹底沒了顧忌恐怕要鬧出什麼事。
而和敬向來能忍應該沒那麼快暴露自己的心思,隻要井淩野沒鬧到她身上還會繼續虛與委蛇著。
隻不過井淩野身後又有一個賀蘭霆。
賀蘭霆同樣是個喜好蟄伏的人,如此一來下一個出手的會是誰還真說不準。
“不管是誰,他們可以出手的目標十分明確。”說不定能同時逼出一群人,會有不少意外收獲,所以不必費心思去猜,他們隻需在小南橋等著即可。
“這段時間你不要隻盯著神都內,以賀蘭霆的性子他想達成某件事不會僅靠一人,也不會隻有一個計劃。”
這人慣會利用他人,無需親自動手便能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
等兩人說完餘幼容也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沒了永樂公主晏院使對於他們而言價值也變小了,井淩野未必會動晏院使,但和敬——”
她怕和敬會對晏院使不利。
蕭允繹和南無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以如今的情形井淩野不會動晏院使也不會阻攔別人動晏院使,而晏院使作為見證和敬在大明那段過往的老熟人。
和敬那麼痛恨大明,痛恨那段過往——應該不會希望留這樣一個人,所以晏院使現在很危險。
“我進宮比較容易晏院使的事交給我。”南無月搶先應下了這件事。
考慮利弊,蕭允繹和餘幼容沒有阻攔,“你想辦法聯係晏院使,有了他的配合才好行動,屆時我會在宮外接應你們,若可行最好讓晏院使假死脫身。”
“假死?”
南無月正要詢問怎麼個假死法,餘幼容提議道,“不如一把火燒了國師殿。”
話音未落便見南無月挑眉,“你這是沒能燒掉我的越王府心有執念?不過——”他略微思考了會兒。
“可行。”
如此一來他更容易趁亂將人帶走,等大火熄滅後和敬等人找到“晏院使”的屍體,順理成章以為他死於意外才不會大動幹戈全神都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