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易宣抱胸,促狹的盯著她看,末了,一勾嘴角就笑了。

不得不承認,她說這段話,著實讓他心裏舒暢了許多,那種感覺,就像浮在雲裏霧裏一般,輕飄飄的,特別舒爽,特別暢快。

景易宣不想深入的去追究這是份什麼感覺,也不想去深入的了解這個女人說這番話時的心境是什麼,對他們而言,有些東西不用理得太清楚,因為,一旦清楚了,心也就空了,涼了!

“尹曉楠,我就當你這段話是在誇我,但是,誇歸誇,也請你注意你的用詞,白衣天使?你覺得用這四個字形容一男的,合適嗎?”

“……”曉楠無語了,敢情她說了這麼一大堆,這男人就把這四個字當作重點來聽了。

“白衣天使,多指穿白色大褂的護士,因為她們純潔、善良、富有愛心,她們救死扶傷,童叟無欺,所以就被人們比喻為是奉了上帝差遣而來到人間救治病人的美麗天使!懂了嗎?看你沒文化的。”

“……”

曉楠被他堵著一時語塞,愣了好半會,點頭,“行,就你有文化,謝謝你的用心解說,我懂了!那說你是白衣英雄,行了吧?哦,不對,不對,配天使的應該是白衣天神!白衣天神!”

“……”

景易宣衝曉楠舉了個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不知道是因為兩個人都太疲的緣故,還是因為一同解救了一條脆弱的生命,以至於此時的兩個人不像平日裏那麼劍拔弩張,倒溫情得像多年結交的好朋友。

這一刻,仿佛誰都忘了那‘再也不見’的約定,又或者,誰都沒有忘記,隻是,在這難得的暖意氛圍裏,誰都不想提。

景易宣起了身來,走至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取了一踏紅色的鈔票出來,“給。”

曉楠一愣,抬頭,錯愕的看著他,“這……”

“五萬塊錢。”

曉楠頓時了然了過來,忙推拒道,“不用了,那錢我已經自己解決了。”

景易宣皺眉,“解決了,那你還每天往KTV裏跑?”

“嗯。”曉楠起了身來,“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家庭條件不怎樣……”

“戴雲庭呢?你當他是個死人?”景易宣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惱了。

“喂,你說話留點口德……”這家夥!

“我怎麼沒口德了?我這才這麼一說,你就舍不得了啊?”景易宣冷笑,“行,這錢你就當我多管了閑事,我鬧得慌,行了吧!”

他沒好氣的一把將那一遝錢甩進了抽屜裏。

“我才說了這麼一句,你至於發這麼大火嗎?”曉楠也無端端有些火了。

她有些煩躁的將滑下來的長發挽至耳後,“你早點下班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側身越過他就要走,卻驀地被景易宣扣住了手腕。

曉楠擰眉,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耳釘呢?”

他突然問。

曉楠臉色一僵。

景易宣探究的視線落在她緊張的麵龐上,將她所有心虛情緒全數收進眼底,他皺眉,有些失了耐性,“耳釘呢?去哪了?”

曉楠吸了口氣,偏頭,看他,“賣了。”

景易宣眼潭緊縮了幾圈,扣著曉楠手腕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力道,“到底去哪了?”

顯然,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真賣了。”

曉楠不想騙他。

景易宣突然額上青筋突暴,“就為了那區區五萬塊錢?”

曉楠吸了口氣,“對。”

她點頭,“五萬塊錢對你而言是區區,對我而言就是……難上加難!”

景易宣漆黑的眼潭一片猩紅,“你他媽到底是有多缺錢,還是說,在你心裏,那枚耳鑽,從來就隻值這五萬塊錢?!!”

曉楠咬著唇,無辜的看著暴跳如雷的他,“如果我說這五萬塊錢真的比那枚耳鑽還來得重要,你會不會體諒我?”

“體諒?”

景易宣倏爾就笑了,“尹曉楠,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真教人煩!當時是誰一直在跟我強調那枚耳釘的重要性,是誰一直把那枚耳釘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又是誰……告訴我,那枚耳釘還繼承著忘不掉的回憶!尹曉楠,隻懂得用錢來衡量它的價值的你,根本不配說這些話!!”

景易宣的話,字字珠璣,敲在曉楠的胸口上,讓她直接喘不過氣來。

“把它賣掉,確實是我不應該,但是,我隻是把它寄賣在了當鋪裏,一個月之內,我會把它贖回來的!”

“贖回來?”景易宣冷冷一笑,“真的還有那個必要嗎?”

景易宣漆黑的深潭沒有半分溫度的睨著曉楠,“尹曉楠,別再把它當作你的籌碼了!缺錢的時候,把它寄賣了,手上活了又去把它贖回來,你到底把它當成什麼了?”

景易宣步步逼問著曉楠,聲音寒如冰池,凝著曉楠的視線,更是冷得足以將她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