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峰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打頭的這個頭發半白的小老太太是誰,隻覺得麵相尖酸,不好相與。
卻見那婦人徑直走到姚殊跟前,把眼睛一翻,冷笑:“瞧瞧這是哪位大小姐,還認不認識我老婆子了?”
姚峰一下子回想起來這人是誰,厭惡之情瞬間爬滿全身。
姚殊原本是笑著的,瞧見婦人,臉上的神情淡了下來,隻道:“母親。”
她心裏大呼晦氣,怎麼好端端地出個門,都要碰見王氏這個攪事精?
“我可不敢當,”王氏的聲音一貫尖銳,就連語調都帶著些讓人不舒服的刺,“姚家小姐的一句母親,哪裏是我這鄉下老婆子當得起的?我看姚小姐怕不是把家搬到了鎮上來,日日逛街玩耍,孩子呢?把我孫兒扔到哪裏去了?”
一旁許多人都看著,姚殊不是不願意起衝突,可再怎麼鬧矛盾,自己不能落了下成。
她原是覺得晦氣,可聽見王氏這來者不善的話,一下子被濃濃戰意取帶。
越是遇到不講道理的惡人,姚殊越是顯得溫和有禮。
她頓了一頓,仿佛沒有聽懂王氏的惡言惡語一般,隻道:“阿娘這是說的什麼話。當日我生了三寶,家裏條件不好,連個雞蛋都吃不起了,這才沒辦法,帶著三個孩子回了娘家……”
話音未落,姚峰帶著不滿的聲音響起:“什麼條件不好,明明是他們林家欺負你和孩子!阿殊你莫要過於心善,反倒幫著他們說話了!那個時候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阿娘看見你那副模樣,可哭了好幾宿!”
姚殊心裏為大哥這個好隊友點讚,麵上卻仍製止道:“大哥,別這麼說……”
王氏隻道自己的兒媳婦軟弱可欺,如今見了她的麵害怕了,更加肆無忌憚,竟要跟姚峰吵起來了:“誰欺負她了?哪個欺負她了?做活不去做活,下地也不肯下地,就她一個生過孩子?”
一旁二兒媳婦周氏也幫腔:“就是!不就是喊她做個飯嗎,居然還回娘家了!一副大小姐脾氣……”
姚峰怒道:“我妹妹剛生了孩子!大夫都說了,她生產時出血過多!若不是回了家,怕不是要被你們家給磋磨死!”
王氏在鄉下,最不怕的就是吵架了。
見兩兄妹這副模樣,王氏旋即叉起了腰,聲音提高了八度,烏七八糟的髒話也一並冒了出來:“磋磨死?怎麼不說她命硬?克死我兒子,自己逍遙自在!若是她死了倒也清靜!還帶著我林家的孫兒去了姚家!整日裏不管孩子也便罷了,在鎮上賣個什麼胭脂!是正經人家能做的事情?”
眾人聽到這裏,便也都明白了。
想來是小姑娘沒了丈夫,在婆家飽受磋磨,實在熬不下去了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一瞧姚峰和姚殊兩個,一個斯文俊美,一個溫婉秀麗,如今哥哥被氣得麵紅耳赤卻不失風度,妹妹在一旁眼圈發紅也不肯說婆家半句壞話。
反觀小姑娘這個婆母,說話尖酸刻薄,不講道理不說,都算得上胡攪蠻纏了。
即便這個時代對出嫁的女子有諸多要求,如今這個形勢,大多數人也都覺得是婆家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