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殊站在門口,冷眼瞧著這場鬧劇。
待兩口子打得都氣喘籲籲,沒有力氣了之後,姚殊慢慢走了進來。
她站在炕前停住腳,定定地盯住小胖子的眼睛,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小胖子打了個哆嗦,哭也不敢大聲了:“知,知道……你是林誌和林思的娘……”
姚殊彎腰,輕輕拍了拍小胖子的腦袋:“聰明孩子。告訴殊姨,以後知道怎麼做嗎?”
小胖子動也不敢動,仿佛連眼神都被姚殊鎖住了一般。
他麵前的女人長著一張秀美柔和的臉,最是無害的樣子,可眼神卻冷冰冰的,比屋外廊簷下掛著的冰柱還要冷上幾分。
“我以後再也不敢,不敢欺負林誌和林思了……”
小胖子打著哭嗝,卻不敢哭出聲,“我,我給他們道歉,我道歉!”
姚殊滿意一般笑了笑,摸了摸小胖子的耳朵,點頭道:“好孩子。殊姨記住你今天的話了。”
說著她慢慢直起身,小胖子覺得自己的右耳涼冰冰的,有一種令人感到害怕的麻意。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還好,耳朵還在。
姚殊看了一眼屋裏,除了小胖子待著的炕上,別的地方幾乎沒有落腳的地。主屋的桌子椅子全都被掀翻、砸爛,桌上的茶盞碎了一地,花生和瓜果滿地都是。
姚胖和媳婦已經停了手,氣喘如牛卻還互相瞪著,生怕對方一個暴起又要開戰。
姚殊走到他們跟前,點了點頭:“大哥,嫂子,要不咱們今天就到這了?廚房都是你們做生意的家夥,我們就不去添亂了。”
姚胖媳婦腫著臉,對著姚殊怒目而視,她剛要開口罵人,卻被姚胖一把扯住。
“妹子!多謝妹子你高抬貴手——”
姚殊笑了笑,聲線還是那樣和緩:“姚胖哥客氣了。這院裏和屋裏壞了的東西,我大致看了,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想來就是補一補窗戶,再添些新桌椅的功夫。小妹這裏還有一兩銀子,留給姚胖哥,也是一點心意。”
大過年的,姚胖瞧著自己稀爛的家,心都木了。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接過了姚殊手上的銀錢。
直到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他隻覺精疲力竭——四下環顧,卻不知道能坐在哪歇一歇。
老婆孩子在一邊“嗚嗚”哭著,想來也沒有力氣再鬧了。
姚胖認命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對他媳婦道:“有些人看著和氣,最是不能惹的……你也不瞧瞧她爹,她兩個哥哥,都是什麼樣的人?這樣家裏出來的閨女,咱們怎麼惹得起?”
姚胖媳婦這才慢慢覺得後怕了,卻嘴硬非要強一句:“那她不也隻敢砸些東西?最後還不是賠了我們錢……”
姚胖氣道:“都上門砸家了,你還想怎麼樣?!賠錢是不想落人口實!好在今天惹惱的是姚殊,沒出什麼大事……都跟你說了!人家爹是村長,大哥在外麵跑生意,什麼人不認得?你也不想想她那二哥!巡捕府!哪一個是咱們惹得起的?!”
姚胖媳婦心裏發堵,可那股氣到底還是被害怕壓了下去。
姚殊這件事情沒有瞞著家裏,姚父姚母都知道了,卻也都沒說什麼。
隻是姚殊心裏,搬出去住的想法更堅定了。
兩個孩子聽說了阿娘去給他們出氣,都高興得什麼似的。
阿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神情仿佛一隻無害的奶狗,滿是崇拜地看著姚殊:“阿娘,你真的帶人把他們家給砸了?”
姚殊輕輕彈了彈阿誌的額頭:“怎麼,還能有假?”
“哇!阿娘好厲害……”
見他隻差裝一條尾巴,拚命地搖了,姚殊“噗嗤”笑出了聲。
阿思語氣堅定地對阿誌說:“阿娘一直很厲害。”
姚殊摟住兩個孩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阿娘是因為你們,才變厲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