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殊嚇了一跳,忙道:“阿娘,您這是做什麼?怎麼還要哭上了?”
“阿娘還不是盼著你好?想你小時候,白生生的一團,在我懷裏長大……後來嫁為人妻,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阿娘想想就心疼!怎麼眼看著日子好起來了,卻還不肯好好過?”
姚殊見姚母都帶上了哭腔,忙安慰她:“沒有的事,沒有不肯好好過!您真的多想了!”
姚母自小在南方長大,平日裏一直都是慈母的樣子,連重話都沒有對孩子們說過。見姚殊不肯聽自己的,她也隻能一個人悄悄難過。
她別過頭去,不肯讓姚殊看到自己落淚。
“阿娘……”姚殊實在是頭疼,“阿娘,您聽我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怎麼前些天聽見二寶說,你要跟阿橈和離?”
姚殊傻眼了,沒想到問題竟出在這裏:“那是之前……”
姚母悄悄抹掉了淚花,對姚殊道:“你別想騙我。二寶說漏了嘴,我後來還叫了大寶來問,果然是你說的,要同阿橈和離。”
姚殊頓感頭痛,話是她說的不假,而且也一直都有這個打算,難不成為了哄母親,就說自己要跟林橈一起過日子?
她還年輕,為什麼非要吊死在林橈這一顆樹上,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愛情?
姚母見姚殊不吭聲了,終於還是落了淚。
她用每一個母親都會用來勸孩子的話,來勸姚殊:“阿殊,阿娘都是為了你好,阿娘年紀大了,不想再看你受苦了……聽阿娘的話,好好和阿橈過日子,三個孩子也高興,這樣不好嗎?”
姚殊心疼地給姚母擦了擦淚。
她知道姚母是真心為她好,她也感激這份母愛,可是,未來有誰說的準呢?
難不成還要她告訴姚母,日後林橈可能會娶另外一個人?
“阿殊,你跟阿娘說說,阿橈哪裏不好,你就非要狠下心來和離?”
姚殊無奈道:“阿娘,之前說和離,是林橈還沒有分家……”
姚母追問:“那如今呢?你不打算和離了?”
這個問題如果讓她回答,答案一定是肯定要和離的,可是又要怎麼跟姚母說?
“阿娘,你聽我說,日後的事情我們誰都說不準——若是找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又該如何?”
姚母瞬間警惕了起來:“阿殊,你喜歡上了旁人?”
姚殊哭笑不得:“我沒有,我是說林橈!”
姚母一聽姚殊不像是騙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接著又搖頭,肯定道:“阿橈不是那樣的人。”
姚殊又道:“現在看來不是,可是以後呢?您也說了,他從戰場上回來,就連巡捕大人都十分賞識。若是日後,他又立了戰功,有更多的人賞識,甚至還有高官想要嫁女兒給他,又當如何?”
姚母年輕時也是常常跟著家中長輩聽戲的。戲曲裏不經常有,書生進京趕考,一舉高中之後便拋妻棄子,自己娶了什麼公主小姐,獨享榮華?
她漸漸皺起了眉頭,思索起來。
姚殊原本是想借這個話頭來勸姚母的,沒想到,反而給她增加了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隻好摟了摟姚母,撒嬌道:“阿娘,我都是瞎說的……日後的事情我們誰知道呢?您也說了,林橈不是那樣的人,我也沒有非要現在便同他和離啊!日後若真的有了這種苗頭,再說也不遲。”
姚母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阿橈看著就老實,責任感很強,不像那種會休棄發妻的人。你還是不要這樣想他,也不要同阿橈說,讓人家聽了,會傷心的。”
姚殊見她終於不糾結了,鬆了一口氣:“是是是,阿娘您說的是,我以後一定不在他麵前提起。”
姚母看了看自家女兒,又是歎氣:“唉,阿橈多好一個孩子,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媳婦!”
姚殊笑了起來,纏著姚母問:“我怎麼啦?什麼叫攤上我了?憑他多好,我就不好了?”
姚母被她三連問的頭疼,直往後躲。
卻見懷裏的三寶見姚殊笑,以為是在逗他,也“咯咯”笑了起來。
姚殊又道:“阿娘你看,三寶多喜歡我!”
說著,姚母感覺到手裏一熱,低頭看去,卻是嬰孩尿了。
姚母把三寶往姚殊懷裏一塞,一邊轉身去取尿布,一邊嗔道:“你們娘倆都是磨人精!可讓我清閑兩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