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極快,可那首領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堪堪在狼牙棒揮到他身上時,閃避了開。
他一雙小眼睛瞪圓了,驚怒道:“什麼宵小之輩,躲躲藏藏?!”
說著壯漢舉起隨身帶的大刀,和林橈纏鬥在一起。
其餘鏢師一時間失了武器,又沒有反應過來,很是被壓著打了一段時間,可他們到底人多,還是慢慢找回了優勢,將幾人團團圍住。
鄭安見狀,忙從藏身的地方出來,背起地上的老婦人便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跑,一邊對淺色衣裳的女子道:“快走——!”
那女子明顯地猶豫了一瞬,目光放在了林橈身上,定定地看了兩秒鍾。
鄭安回頭,見她沒有跟上來,隻好折返回去。
一時間他也顧不得憐香惜玉,隻拽著女子的手臂,拖著她往前跑:“還看什麼看?趕緊跑啊!”
她身形單薄,本就不是能跑得動的,再加上鄭安速度極快,簡直要把她拖倒在地上。
“公,公子!慢些——”
她氣喘籲籲,唇間的話都變得支離破碎。
被鄭安背起來的老嬤嬤也終於反應過來,劫後餘生的慶幸過後,瞧見自家千寵萬寵嬌養長大的金枝玉葉如此狼狽的模樣,也急道:“是啊,慢些跑,小姐都跟不上了!”
她家小姐是堂堂尚書女兒杜蘅,最是注重自己的儀態教養。
再加上杜蘅從小到大出門都是坐車,鞋底連路邊的泥都沒有沾過,便是死了,也不願意這樣毫無形象地狂奔。
可奈何被鄭安死死地抓著,力氣大到把杜蘅的手腕都要斷掉了……
鄭安哪裏顧得上那些,他隻想著把兩人帶到安全的地方,也好折返回去幫自己的兄弟。
他見這位官家大小姐一副要拖後腿的模樣,怒聲喝道:“不想死就給我跑!”
說著也不看女子嬌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樣子,隻管拽著人悶頭朝前跑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蘅感覺到自己的心肺都要喘出來了,那男人才放開自己。
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連一貫最是注重的形象都顧不得了。
鄭安還急急忙忙道:“你們藏好了,不要隨便出聲,我去瞧瞧。”
說著,男人一陣風似的又往回返,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嬤嬤倒是被輕輕地放在了一邊,既沒磕著也沒碰著的。
可她瞧見自家小姐狼狽的樣子,直心疼道:“要不說這些個粗人,一個個不懂得憐香惜玉……便是放下老奴不管,也要顧好小姐啊!”
若說嬌養,她家才真的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從小沒有吃過半點苦頭——
族中除了父親身居高位,都是讀書科考致仕的,說句百年書香世家也不為過。
杜蘅心中有氣,她上輩子尚書府沒了,獄中自盡時,都很從容。
可以說,兩輩子加起來都未像今日這般狼狽。
她雙腿伸開坐在地上,感覺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般,連動一動都做不到。
“嬤嬤,我腿疼……”
她眼圈都有些發紅。
婦人是杜蘅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最是受不得自己的形象有一點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