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昌見他這副模樣,啐了一口,罵道:“昨日那麼囂張,還揚言長風鏢局一定會掃平小小的青桐鎮……怎麼,你們頭兒到現在還沒來救人?怕了?”
黑衣鏢師原以為他自己是個寧折不彎的英雄,連死都不怕的人,可如今卻發現,一頓打就能讓自己老老實實地服氣。
他隻差哭出來了,認錯道:“官爺,我知道錯了,官爺……我們弟兄實在不知道到了官爺的地盤,還冒犯了您,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老人家高抬貴手,日後咱們兄弟行走到青桐鎮寶地,一定不忘孝敬幾位官爺!”
長風鏢局也是一個賊窩,慣來養這些四肢發達又不安分的渾渾,給一個鏢師的身份,最愛做的就是黑白通吃。
姚晁從他的隻言片語裏也瞧出了這個長風鏢局的本質,隻開口問他:“你們鏢局是做什麼的?是不是經常做打劫客人的缺德事?一共多少人,總部在哪裏?你說的頭兒是鏢局的首領?”
他一連串問下來,氣都不帶喘得,也不怕黑衣鏢師不回答。
那黑衣服的鏢師果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苦著臉道:“我們,我們是正經護送客人的鏢局……隻是,隻是偶爾有些兄弟手頭緊了,會裝成山匪的模樣,劫一劫道,這對咱們鏢局的名聲也有好處……”
一方扮作山匪,一方作為鏢師,這雙簧唱響了,長風鏢局的名聲可不就好起來了?
薛昌心中厭惡,登時就是一腳,踢在了黑衣人身上,把他踹出去兩米遠:“真是一群畜生!還敢開門做生意!”
姚晁回頭瞪了一眼薛昌:“我還問話呢,你忍一忍不行?”
好在黑衣人倒在地上,還有個穿青衣的,姚晁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麵無表情地命令道:“你接著說。”
青衣人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呼吸礙了這兩個活閻王的眼,隻唯唯諾諾道:“咱們鏢局一共三百五十餘人,大部分時間還是做正經生意的。長風鏢局總部在京城,除了西邊的這些城鎮沒有,往東大部分城鎮都有分局……”
聽到三百五十人,姚晁挑了挑眉,卻沒有開口。
悄悄觀察著姚晁的臉色,見他沒有格外生氣的樣子,青衣人才又接著說下去:“我們頭兒是京城第三分局的老大,咱們弟兄兩個也都是第三分局的人。”
薛昌在一旁不滿道:“誰跟你咱們咱們的,好好說話!”
江湖人走南闖北慣了,也時常會有些同別人拉近關係的話冒出來,倒沒有別的意思,卻讓深恨他們作惡的薛昌格外生出了厭惡的情緒。
青衣人忙點頭不迭:“是是是,官爺說的對。”
對長風鏢局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姚晁又問起了具體的情況:“這次護送尚書大人的千金杜姑娘,是誰接的生意?”
青衣人臉上露出了些茫然的神色,想了想,才說:“是總部的一個管事把這個姑娘交給我們頭兒的……說是護送到西邊的一個什麼地方,弟兄們都不太清楚。”
姚晁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接著問下去:“一般總部接了生意,會指派鏢局的分局來護送客人?”
黑衣人默默地爬了回來,縮在一邊沒有敢出聲,還是青衣人答道:“不會,總部和分局都是分開的,誰接的生意便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