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蔣夫人以後,姚殊又在鋪子裏坐了一會兒,安排夥計把開春之後陸續新上的產品推廣出去,便帶著三寶回了家。
簡單做了晚飯,吃完孩子們很快去睡了。
姚殊坐在燈下,手裏塗塗畫畫,開始構想接下來要做的胭脂等物。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護手霜的主要作用也不再是防止凍裂,更多的是避免幹燥的滋潤。
她打算在原本的配方裏再加入些蜂蜜,好聞又管用。
至於胭脂和水粉,則要以輕薄為主;另外還有各樣香粉,也能慢慢做起來了……
她低頭認真思索,沒注意到院子裏的門響了。
過了一會,林橈推開了房門。
姚殊正好抬頭,視線對上了他的。
“你回來了?”
她先是一愣,隨即淺笑,聲音很溫暖,比之夜晚的春風還要柔和。
林橈心中跟著一動,麵色如常的點頭走了進來,許是路上經過一片尚未來得及閉合的梔子花,進屋時身上還帶著些沾了花香的風。
姚殊見他站在原地不動,歪了歪頭:“愣著做什麼呀?今天累嗎?”
燈光下的她身上顯露出一種安然的氣質,林橈從心底湧上一種感覺,仿佛不管忙到多晚,姚殊都會在家中,等著他回來……
他走近,溫聲道:“不累。”
等男人坐下來,姚殊聞到了他身上帶著的淺淡花香,不由愣了愣,笑道:“你還挺好聞。”
林橈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來聞了聞,有些疑惑。
姚殊輕聲道:“梔子花的香味。你說,我這些天做點梔子花的香粉如何?這花的味道經久不散,又格外好聞。”
林橈對她說的話從來都沒有異議:“你若喜歡,我去尋來。”
說完他心中一動,又問道:“你不是最喜歡桂花的味道?怎麼不做些桂花香粉。”
姚殊看了他一眼:“桂花?這個時候,你給我尋一棵開花的樹去?”
林橈這才想起,桂花的花期在秋日。
他頓時有些卡住了,隻好道:“等過幾個月吧……”
姚殊難得瞧見林橈吃癟的樣子,好笑地點頭:“那我可記著呢!中秋前桂花就開了,屆時你可要為我尋來能做一整年香粉、胭脂、口脂、肥皂……那麼多的花!”
林橈看著姚殊,嘴角微微牽起,臉上的神情也似冰雪消融。
時光流逝,不管是春天的桃花,盛夏的荷花,秋日的金桂,隆冬的寒梅……
隻要她願意,他都能給她尋來。
他看著她的笑顏,認真地點頭道:“自然。”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基本都是瑣碎的家常,林橈這一日都做了什麼。
大部分時間是姚殊在說,林橈聽著。
而每每姚殊說完一件自己做的事情,都要問一下林橈,他覺得怎麼樣。
林橈坐在她的身邊,明明姚殊講述的不過是是最平凡不過的一天,他卻聽得興味盎然。
直到這每日流程一般的交流完成之後,林橈的眼神也越來越熱,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姚殊,像是等著她的反應。
姚殊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紅了臉:“咳,我今日去了一趟藥鋪,找郎中拿了些藥……”
姚殊還在猶豫怎麼同林橈說,卻見林橈已經皺起了眉,滾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問:“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男人一貫沉靜的聲音裏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擔憂,就連語速都比平時快了些——
他知道姚殊在生了三寶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又加上之前虧空太過,慢慢養著才好些的。
莫不是開春貪涼,她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