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清酌關注的卻並不是這個,眼神一暗道,“據我所知,朝廷對礦場工人的上工時辰都是有規定的,為何還要輪班。”
“看來這位公子對我們礦上的事情很清楚啊。”杜威豪飲了一碗水,擦了擦嘴角繼續道,“原先是這樣的,因為朝廷對於平陽礦場每年的采礦量是有定數的,所以也根本用不到幾百號人,但自從換了新上任的安縣令,那可就不一樣了……”
“有何不一樣?”
“這位安縣令一上任,便發下告示,要每個村裏出一百名身強體健的年輕人到礦上做工,我們這附近幾個村子,少說也有四五百人,原本大家都是不願意的,要是家裏的年輕人都出去做工了,那地裏活誰來幹?”
“但大家一看,這礦上給的銀子這麼多,也就去了。”
杜威解釋了半天,有些口幹舌燥,見裴清酌聽的如此認真,不免好奇起來,“這位公子,你為何對平陽礦場的事如此感興趣?”
羅衣趕緊替他找補道,“我們夫妻二人路過這裏,聽說礦場坍塌了,才覺得好奇,所以多嘴問了兩句,小哥,你家中隻有你一個人嗎?”
“恩,我爹娘早早去去世了,我又一直未曾娶妻,所以直到現在還是一個人生活。”杜威抱著剛從地裏挖回來的野菜,起身舀了一瓢水簡單衝洗了下,回頭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二位,家裏實在沒米下鍋了,隻有這些野菜和黃餅子,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太慘了太慘了,這裏的百姓也太慘了吧……”
“隻能吃野菜嗎,怎麼吃的下去啊……”
“我隻能多多刷刷禮物,才能安慰主播了……”
不錯不錯,看來自己也是有親媽粉的,羅衣隻能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這一餐飯實在是過於簡陋了,要不是羅衣和裴清酌隨身帶著的幹糧,這鹽巴拌野菜恐怕會讓人難以下咽,可看杜威卻吃的心滿意足,可見民生艱難。
親眼目睹著這樣的景象,裴清酌心中抑製不住的憤懣起來,官官相護,牟取暴利,最終受害的還是無辜的老百姓。
吃過飯,裴清酌獨自站在院中眺望著,指著遠處一座陡峭的山峰詢問道,“小哥,那邊是什麼地方?”
杜威打眼一看,回道,“哦,那是邙山。”
“邙山?”裴清酌略想了想,自己出發之前曾看過永州府和平陽縣的地圖,都未曾見過這座山的標識,便繼續問道,“這邙山上可有人家?”
說起邙山,杜威的臉色刷的慘白起來,驚懼的道,“公子,這邙山又叫鬼山,可怕的很,怎麼可能會有人家呢。”
鬼山……羅衣最喜歡看恐怖片,聽鬼故事了,趕緊上前激動的問道,“鬼山?那山裏鬧鬼嗎?”
“說是鬧鬼,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啊,隻知道前些年有人誤闖進山,結果就再也沒有出來,官府派人去找,結果連那幾個衙役也不知所蹤,從那以後,官府就下令,誰也不許靠近邙山了。”杜威解釋道。
這可有意思了,出來查案居然還能碰上這等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