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事成之後，會提升臣為西山營的主將，但沒想到……大皇子被廢去太子之位的第二天，二皇子便親自到牢裏將臣釋放了出來。”
“他給了臣一筆銀子，要臣遠離京城，再也不要回來，但是臣尚未出京，就已經被二皇子手下的殺手盯上了，臣九死一生才躲進了深山裏，沒想到還是被二皇子給抓了回來……”
“臣自知有罪，不敢求陛下寬恕，隻是大皇子確實是被冤枉的啊！”
皇帝接二連三受了打擊，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扶著額頭晃了晃身子，差點一頭栽倒。回過神來之後，先是充滿愧疚和慈愛的看了看裴清酌，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安慰道，“清酌，朕的好孩子，你……你受苦了……都是朕不好，朕當年不該……不該疑你的……”
“父皇，一切都過去了，兒臣現在已經回京，從前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裴清酌心中早已放下了這段晦暗的往事，所以再次說起也沒有波瀾，隻是平靜且從容的笑了笑。
此刻最膽寒心顫的就是舊案的始作俑者，裴鈺珩瑟縮著身子跪在地上，等待著屬於他的最後審判。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猶如萬箭穿心，緊接著一道響亮的耳光便打的他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你這個逆子！逆子啊！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偽造信件，誣陷自己的皇兄，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朕真是瞎了眼，這些年白白的寵愛你！”
可能裴鈺珩也已經猜到自己的下場了，也不再掙紮狡辯，反倒長吐了一口氣，毫不畏懼的抬頭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的問道，“父皇說，寵愛我，這是真的嗎？這麼多年來，你不是一直將我當成可以鉗製皇兄的一枚棋子嗎？”
“當年舊案，本就多有漏洞，父皇你仍然聽信陳吉的一麵之詞，就廢了皇兄的太子之位。其實兒臣猜測，你早就忌憚皇兄在朝中的勢力，奈何找不到時機打壓，兒臣不是剛好給您送來了一個絕好的時機嗎，怎麼到了今日，你反倒怪起兒臣了呢？”
“你你你……你胡說！朕怎麼可能！”皇帝心虛的看向裴清酌，“朕心裏，一直信任清酌，怎麼會想要打壓他！”
孰是孰非，人人心頭都有一杆秤，事到如今，撕破臉說白了也無益，不如就讓這些秘密永遠留在各自心中，也好存個體麵。
裴清酌淡淡的道，“父皇，既然事情已經查明，兒臣想先回府了，羅衣身體虛弱，兒臣實在放心不下。”
換了旁人，現在說不定就求著皇帝重處裴鈺珩了，可裴清酌偏偏沒有這麼做，這也讓皇帝心裏欣慰不少，拍著他的肩膀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朕會下一道旨，平你多年之冤。”
“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說完，裴清酌沒再耽擱，徑直離開了清平殿，快步往宮外走去，他知道此刻羅衣正在宮門口等著自己，不知為何，此刻他竟然發瘋一般的想要見到羅衣，想要將她擁入懷裏，想要拋下這凡塵俗世，帶著她一同去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