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薑見她這樣緊盯著自己的麵容。
忽然間便想起來,自己不過短短功夫,就變得憔悴難看至極。
生怕嚇到了阿醜,衛薑忙得背過身去,笑說:“嚇到你了,你別怕,我就去……”
話聲戛然而止。
阿醜打背後環住了他的腰身。
小小的腦袋靠在他的背上,默默無言,隻有輕柔的呼吸吹拂著他的後背,讓他感知到她的存在。
真切存在。
衛薑忽地便笑了:“怎麼了?”
她不答。
隻一味地將腦袋貼著他結實的後背,不由得將兩臂環得更緊了些。
雙手其實疼得很。
可看到了衛薑這樣慌亂的模樣,阿醜的心也跟著慌張起來。
然而卻也覺得歡喜。
因為衛薑說出的話語。
他說叫她別怕……
他知道她會怕,她也有害怕的情緒。
真好。
他終於知道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抱得累了,阿醜也不願意鬆手。
然而衛薑始終擔憂她才剛醒過來的狀況。
便小心翼翼地掰著她的手指,看到手背上的那些傷痕,到如今也沒有消失,甚至還生著屍斑。
屍斑並沒有隨阿醜的死而複生消失。
這一切,都告訴著衛薑,阿醜真的死過一次,真的曾離開過他。
忽然便舍不得鬆開手。
唯恐這一鬆手,便再見不到那雙狗兒似的眼睛。
指腹磨挲著她的手背,能夠感受到左手上縱橫的疤痕。
他記得的,阿醜臉上也有這麼一道疤痕。
就在她的左臉上。
當初書嬈告訴他,是阿醜習學妝術之時,無意中傷到的。
後來他想問一問阿醜疼不疼。
可那時候,阿醜剛成為沈長清的替身。
他每一次見到的阿醜,就已經完全是沈長清的模樣,也就……不敢再去問。
其實衛薑能夠感受得到,自她成為沈長清的影子後,阿醜便變得小心翼翼。
再不複從前的機靈模樣。
可那時的他,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隻知道,那時候的阿醜,就已經開始學會躲著他。
所以他才會擔心,擔心他若問了阿醜臉上的傷,屆時阿醜以為他嫌棄了她的妝術,便不再留她在身邊。
那樣她該有多難過?
衛薑想著的時候,阿醜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他的跟前,指著自己的手背。
然後比劃著:“我沒有陷害沈長清,也沒有把她藏起來。”
她想和他解釋清楚。
不管衛薑信與不信,她都想要解釋清楚。
仿佛隻要解釋清楚了,那麼曾經吃的那些苦,包括如今還疼在身上的痛,也就不足為道了。
乖順的眼神望著衛薑,將衛薑的心融成了一灘水,然後絲絲縷縷地滲入到了血液裏、骨子裏。
他已經全然不想要計較從前的事情。
反正沈長清還好好的,可他的阿醜,受了那般多的苦,甚至……
就連他都不知道,阿醜醒過來後,還能再待在他的身邊多久。
衛薑再不敢繼續往下想。
於是捉住她他的手,嗬護著。
他說:“我信你,我都信你。”
“阿醜,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你,義無反顧地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