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憐猛地低下頭,看著那按著她手背的那隻傷痕累累的小手。
想起了白清靈在外頭與她說過的話,心中的怒火頓時壓了下來,拔劍的手漸漸鬆開。
她目光陰冷的盯著對麵跪著的宮女,眉頭一蹙。
宮女剛好看過來,立刻指著鷹憐的方向,道:“就是那樣,就是那樣,我們娘娘說皇上已經下旨不讓黑鷹衛留在京城,希望榮王妃多注意一下,然後她……趁著娘娘不備,就把娘娘踢倒了,娘娘從半峰滾到山腳下,幸好老天有眼,讓娘娘撿回了一條命。”
你……個蠢貨!
原本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躥起。
鷹憐不甘的收回視線,咬緊了牙關才沒開口辯駁。
因為白清靈不讓她多言。
堯帝重重拍桌:“朕下旨命令過榮王府,不得再將黑鷹衛留在京城,白昭雪,是你沒有將朕的話聽進去,還是榮王給你安排的。”
“父皇,黑鷹衛犯了何錯,要讓皇上這般厭惡嫌棄。”白清靈突然替黑鷹衛感到不值。
跟在容燁身邊的黑鷹衛,哪個不是陪他出生入死,穩固山河的無名英雄,如今卻淪為不得踏入京城,被人人喊打的份上。
他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容燁的心!
也對,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死手,哪裏還會顧及一個人的感受。
而堯帝本就對白清靈有偏見,如今聽到白清靈替黑鷹衛打抱不平,與他硬碰硬對著幹,他憤怒的喝道:“白昭雪,這就是你跟朕說話的態度。”
“父皇,兒臣不敢,兒臣隻是實話實說。”
“好,好一個不敢。”堯帝眯起眸子,拿起了旁邊的茶盞,對著白清靈麵前的地板砸了下去。
“啪”一聲。
鷹憐本能的撲過去,抱住了白清靈的身子,用自己的背擋住了那彈飛而起了碎片。
太後見此,麵容一沉,聲音裏透著隱忍的怒,緩和的說道:“皇帝,現在要先查清楚,容貴妃是被何人推下百步梯。”
堯帝被太後的話,拉回了一絲理智。
他目光陰狠的看向鷹憐,隨後指著跪在白清靈左手旁的綠依,道:“那你來說,百步梯發生了何事?”
綠依磕了一個頭,然後就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皇上的話,榮王妃到了百步梯後,便按著皇上的旨意,一路跪著往上走,到了半峰時,奴婢與鷹護衛和王妃就看到了石階上鋪滿了玻璃碎片。”
“玻璃碎片!”沈閣老低呼了一聲。
而旁邊的蔚大人,更是皺眉撫須,目光落在了白清靈滿是血跡的裙擺處。
太後更是盯著白清靈跪著的雙膝,沉下臉,道:“繼續說。”
“是。”綠依應了一聲,繼續說道:“百步梯有十個台階都被鋪滿了玻璃碎片,容貴妃就站在上麵看著,還對王妃說那些碎片,都是貴妃娘娘給王妃準備的禮物,要王妃跪著走上去……”
說到這,山海閣內又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堯帝聽到這話時,都覺得膝蓋痛。
但他卻麵不露色,繼續板著臉聽綠依說下去。
“王妃跪著走過了那十個台階,來到貴妃娘娘麵前,可是貴妃娘娘卻一腳把王妃踢倒……”
“你胡說!”對麵的宮女突然開聲辯駁。
太後拿起了自己手裏的杯子,朝那宮女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