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內外的人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夏盈卻鬆了口氣。
“好了,沒事了。”她輕聲對顧拓道。
顧拓卻小聲道:“看到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沒事了。”
夏盈一怔,她瞬時唇角勾起。
此時紀大狀師已經走上前,他開始一一介紹:“此人就是王三郎的生母裴氏、曾經王百萬身邊侍奉的丫鬟,我們是在王家鄉下的莊子裏找到她的。”
“這些都是和王三郎一起長大的人,他們都認識他。其中好些也是王記家具行的學徒,隻不過都已經被淘汰下來了。”
“這些是裴氏親手為王三郎做的衣裳鞋子,大人您可以讓他當場試試是不是正好合身?”
他把一樣接著一樣的證據擺出來,嚴三郎就慌了。
可王百萬依然昂首挺胸。“誰知道你從哪裏找來的這些人?這幾個我全都不認識!”
“哦,是嗎?”紀大狀師微微一笑,他又拿出一件血衣,“這件衣服也是我們在裴氏房裏發現的,她說是當初王三郎學一個東西沒學好的時候被你痛打一頓,打得渾身是血。她不敢阻攔,隻悄悄把這件血衣給收起來了。”
“現在咱們大可以打來一盆水,就將血衣一角的血給化開,然後再讓嚴三郎放出來一滴血,看看這些血可否融在一起。王老爺您看如何?”
王百萬身形一晃。
嚴三郎直接垮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雖然沒有說話,可他這頹敗的模樣就已經證明了紀大狀師說的是真的!
王百萬卻還在垂死掙紮。“你們說是就是了?這個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我也沒見過!我不知道你們花了多少錢招來這些人編瞎話汙蔑我們,可我卻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被告人臨場胡亂攀咬這種場麵紀大狀師見得多了去了,他一點都不著急,隻目光往低眉順目站在一旁的裴氏身上掃了眼。
裴氏就慢慢走上前來。
“啟稟知府大人,這個王百萬的確就是我家三哥兒的親爹。我十歲被賣進王府,十二歲開始在老爺身邊伺候。十四歲,我就成了老爺房裏人。一直到十九歲,我人老珠黃被他從房裏趕出去配人,當時我肚子裏的孩子都已經八個月了!”
“而且我這裏還有證據證明我和他們父子的親密關係——王百萬的後腰處有一塊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黑痣,三哥兒他身上也有!”
哇塞!
夏盈聽到這話,她都驚呆了。
要說隻是指認這兩個人身上的胎記的話,那其實說服力不強。可如果這對父子身上在同樣的地方長出了同樣的標記哩?
那可就是最實在的證據了!
遺傳就是這麼奇妙,總是讓人擺脫不掉又無可奈何。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們更是激動得不得了。
“脫衣服!脫衣服!讓我們看看他們身上是不是長了一樣的東西!”他們連忙高喊,很快聲音就越來越大,都快把公堂的屋頂給掀翻了!
怎麼突然間,這群人就變得這麼熱情了?而且這叫喊聲也未免太激動了些!
夏盈連忙朝宋錦彥看去一眼——你安插了人手在外頭人群裏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