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拓猛地身形一顫。
“是啊,瀧哥兒都這麼大了。”他低聲自言自語。
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又管他叫了這麼多年的爹,在他眼裏已經和親生的孩子一般無二。
所以顧元瀧在為自己的家族報仇雪恥的時候,他們必定是要站在他身邊為他提供幫助的!
可如果在顧元瀧提供幫助的時候,他們卻被自己身上的事情絆住了,那又該如何如何是好?
顧拓深吸口氣,他的眼神就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你說得對。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事而壞了瀧哥兒的大事。我必須得在他采取行動之前先把自己的事情給解決掉。本來……那也都已經是些陳年舊事,解決起來並不難的。”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迎戰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不堪的回憶,再將他們全數碾碎!
然後,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就是嘛!”夏盈連忙點頭,“其實等把事情解決了,你再回頭看看,就會發現你曾經畏之如虎的記憶,其實根本不算個什麼!而且隻有拋下這些黑暗的記憶,你也才能迎接以後光明的未來。寶姐兒也等著和你一起手拉著手往前走哩!”
男人心中一動,他低頭看看懷裏已經停止了抽噎,但依然雙手牢牢抱著自己胳膊的女兒。
這次的事情的確把孩子給傷到了。現在他對女兒才剛展現出來一點柔情,寶姐兒就死死抱住他不放,就仿佛隻要她一放開手,這個爹就會又丟下她跑掉似的!
他心疼得不行,也後悔得不行。
“嗯。你說得對,我不該因為自己心裏那點不好的記憶,就這麼對待寶姐兒。這孩子能繼承我的這個手藝,說明我後繼有人,這其實是好事。堵不如疏,我真正應該做的是好好的引導她,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心裏明白:盡管在夏盈的極力抗爭下,他們江邊省的女子地位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放眼全天下,那些禁錮在女子身上的教條依然嚴苛得很,其中尤以京城為最甚。那麼,就算寶姐兒真的和自己一樣出類拔萃,但光是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能光明正大走進那些權利鬥爭的中心。
甚至,那些人也都會如當初的晏弈翰看夏盈一般,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還強行把那些不好的回憶給照搬照套到寶姐兒身上?
那些事情發生在寶姐兒身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這一點,他心中豁然開朗。
這個時候,夏盈的另一隻手又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而且別忘了,你身邊有我在哩!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一定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真的嗎?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會陪我一起?”顧拓猛地抬起頭,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夏盈。
他幹嘛對這句話反應這麼大?
夏盈頓了頓,她還是整棟的點頭。
“那是當然。咱們倆早就已經是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道什麼時候還能撕擄開嗎?倒是你,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對這話這麼敏感?”
“沒怎麼,就是想到我當初應對那些人的欺淩時都是一個人,現在聽到你這麼說,我心中有些動容。”顧拓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