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枷微揉了揉眉心,驅趕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困意,道:“生意場上,不管手段多麼卑鄙,大家隻在乎到結局,誰也不會有心理負擔,但背負著一個人的一生,這種壓力和責任太大了,會把人壓垮。”
所以,這個世界不停有人被辜負。
於清婉深更半夜非要見她,究竟是為什麼無人知曉,蔚枷微也做過猜想,但萬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究竟,是誰殺了唐詩意?”
寬敞的病房內,於清婉靠坐在床上,麵無表情,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蔚枷微站在一旁,沒有想過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怔了一怔。
於清婉緊緊盯著她,目光狠毒,“我不相信你會殺唐詩意,你到底在包庇誰?!”
但凡是相信她不會做出殺人放火這種事的人,再稍微冷靜想想,就知道凶手肯定和她有關係,否則,她又何需隱瞞實情?
蔚枷微沉默不語,於清婉久久看著她,突然吼了起來,“蔚枷微!告訴我!是誰殺了唐詩意?是誰害我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子?是誰毀了我一輩子!”
她情緒一失控,門口的保鏢立即推門進來,第一時間確認蔚枷微的人生安全。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進來。”
蔚枷微把保鏢都趕了出去,於清婉聲淚俱下,完全無法自控,眼淚嘩嘩的流,“說啊!你說啊!憑什麼瞞著我!憑什麼這麼對我。!”
“是蔚梨嫣。”
終於,蔚枷微說出了口,其實她剛才沉默,在考慮的並不是要不要說?該不該說?而是應該怎麼說。
她思來想去,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她都不能,也沒有資格隱瞞。
於清婉聽到這個答案之後,長大了嘴巴,從詫異到高聲大笑,也隻是那麼一分鍾的時間。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蔚枷微的犧牲品,蔚梨嫣為了能扳倒蔚枷微,讓她付出了這麼慘烈的代價!
“難怪你不肯說,難怪你寧願被當作殺人犯也不肯說!難怪你即使犧牲了我也不肯說!”
於清婉一把扯掉手上的針頭,從床上下來時因為道疤沒愈合的緣故,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蔚枷微下意識想去扶她,被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的賀管家攔住了。
“你們倆姐妹之間的仇怨憑什麼要我來付這個代價!就因為我無權無勢!就可以任人踐踏嗎?!你們憑什麼這麼傷害我!蔚枷微!我恨你!”
於清婉趴在地上起不來,尤不甘心,爬也要爬到她腳下去。
賀管家扶著蔚枷微步步後退,站在門邊的保鏢因為沒有接收到指令,就隻能幹站著。
他們見於清婉眼睛赤紅,充滿了恨意,就像一隻女鬼一樣,在向蔚枷微索命。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於清婉每爬一步,腹部上的傷口就裂開一絲,血滲出衣服,蜿蜒了一地,煞是駭人。
場麵太過可怖,蔚枷微承認自己被嚇到了,她很想解釋,解釋自己當時已經拚命地往王家趕了,可她無法說出口,因為結果已經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