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到床,上明明隻有那麼幾步路的距離,但蔚枷微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陸深白把她放在床上,體貼地給她蓋上了被子,才把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臉上,“怎麼樣?哪裏摔疼了?給你請個醫生回來?”
請什麼醫生呀,尷尬死了都。
蔚枷微連連拒絕,硬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沒事沒事,我當時抓著浴缸滑倒的,隻是有些疼而已,沒什麼大礙,不用特意請個醫生這麼麻煩。”
剛才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肯定很疼,陸深白不放心,說:“還是請個醫生看一下吧,萬一摔到骨頭。”
蔚枷微不想赤果果的見醫生,這才肯說實話,“我腳有點扭了,別的真的沒什麼,家裏有藥酒嗎?”
雖然沒過來住,但家裏該有的東西一樣都沒少。
陸深白找了藥酒過來,撈起她的左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開始動作嫻熟地給她揉著。
蔚枷微靠在床上,兩手抓著身前的被子,目光溫柔,“想不到堂堂陸家大少爺,還會幹這種活。”
陸深白專心替她揉著腳踝,不理會她語氣中的揶揄,說:“拍了這麼多年的戲,學了不少技能,這也是第一次實踐。”
“所以我是小白鼠嗎?”蔚枷微笑著問。
陸深白嘴角淺淺勾起弧度,“那也是隻榮幸的小白鼠。”
今天的晚餐是牛排,也不知道陸深白是不是心血來潮,突然就點了兩根蠟燭關了燈,來了一頓燭光晚餐。
蔚枷微穿著一條香檳色的吊帶長裙,頭發懶懶地披在身後,臉上的妝已經卸了,在燭光的映襯下,肌膚如雪,明眸善睞,格外動人。
尤其是當她微微抬眸,望著他的時候,陸深白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心動。
這種感覺就好比突然爆發的山洪,擋都擋不住。
如果不是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他都快要沉醉在蔚枷微清澈明亮的眼眸裏了。
電話那頭,蔚枷微隱約聽得出是傅管家的聲音,但具體說了什麼聽不到。
她隻知道,陸深白在接了電話一分鍾之後,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急匆匆,轉身奔向了大門。
此時窗外吹來一陣晚風,瞬間熄滅了蠟燭,黑暗中,蔚枷微左手保持著端紅酒杯的動作,神情僵硬地望著空蕩蕩的大門,心一陣陣抽痛著。
她知道,必然是佟憐音出事了,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跟一個人將死的人計較。
但不管用,她就是很難受,無法自控的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這個決定,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孤身站在陸深白私宅的門口了。
而此時,是淩晨兩點鍾。
陸深白私宅都密碼鎖她知道,順理成章地就打開了門,門一開,裏麵的喧鬧聲一股撲向了蔚枷微。
七八個傭人在二樓和一樓之間來來回回地跑,端下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的人觸目驚心。
也許是太忙了,竟然沒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