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丟了記憶,不是丟了自我,我骨子裏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
封梟臣淡淡道,見容湄麵色不悅,漠然補充:“培訓我可以接受,但我也請你尊重我的生活習慣。”
容湄愈發沉默,雖然之前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但與現在的宮野相處的多了,便愈發心驚。
他完全變了。
從前的宮野偏執暴戾,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就像蠻荒世界的第一把火種,人人都知道他的珍稀,卻無法完全掌控他。
不高興了,還要燒掉你的一切。
這樣一個不受約束的人,竟然會說出‘培訓我可以接受’這種話?
這與折了他的傲骨有什麼分別?
“不行!你不能接受培訓!”
容湄心煩意亂之際,沒意識到自己的前後語有多矛盾。
封梟臣漫不經心的接話:“隨你。”
他配合的令容湄驚詫,漫天的狐疑在見到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的動作後,醍醐灌頂。
他不是變了性子,也不是甘願被折傲骨。
而是因為寧檀!
他竟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本我都不要了!
容湄又驚又惱,卻又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
畢竟,她想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能有所牽製,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的宮野麼?
“算了,你先去休息吧,晚上你父親回來了,我會讓傭人叫你。”
容湄捏著眉心,疲憊的揮揮手。
封梟臣寸步未挪:“催眠,我想要盡快開始。”
他沒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裏。
他必須盡快處理完事情,回到寧檀身邊。
容湄一股惱火堵在胸腔裏,看著封梟臣剛毅的不容否決的臉,又將其壓下去。
“我已經在安排了,休息一晚,明天正式開始。”
封梟臣得到想要的答案,折身循著記憶中的方向,準確無誤的找準房間。
目送著他背影的容湄又是一驚。
所以,他的記憶到底恢複到什麼程度了?
……
又是夜。
狹隘逼仄的小房間內,寧檀手腳分別拷著鐵鏈,靠在床邊,眼睛上從腦後扣著一副眼罩。
透過黑布的結構間隙,隱隱可以看到正前方一角那一抹微弱的光。
許多天沒修的指甲在牆壁上輕輕磨著,畫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隨著指腹的摩挲,寧檀仔細的分辨著記好。
一,二,三,四,五。
這是她被關在這人際渺茫的地方的第五天。
五天,即便她雙眼被蒙,手腳被困,也足夠讓她摸出自己所處的大概環境。
根據夜晚愈發清晰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以及空氣中暗暗湧動著的腥鹹氣息,可以判斷出。
這裏應該是位於沿海,甚至更接近的,五十米外便是海水。
之所以說是人跡罕至,是因為她來這裏足足五天,從未聽過有陌生的人聲經過。
就算是被困在偏僻處,也總該有一兩刻的疏忽。
退一萬步說,對方既是要將她困在這裏,也一定不會舍清辟,選喧嘩。
大致確定了基本情況,寧檀有了一丁點底氣。
無論如何,總要嚐試著自救。
等人救,與等人放了她。
對現在的她來說,無疑天方夜譚。
能給她安全感的,隻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