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禦景華庭的插曲在詹薇凝心口烙下了不淺的印記。
那代表著羞辱。
她又是氣,又是惱,又是恨,回到家飯也不吃,鑽進更衣室麵對滿屋子的華服鞋包,好像這些東西能給她一點點底氣。
很快,她就發現能給她底氣的隻有陳子羨。
那些人敢這樣低看她,必定是因為當初她和陳子羨沒辦婚禮。
原因是時間太短,舉辦婚禮會讓人徹底將陳子羨訂在“負心”的柱子上,也會影響她的口碑。
誰知,不舉辦婚禮一樣被人嘲諷。
早知如此,就該把婚禮舉辦得越盛大越好!
這樣想著,詹薇凝就去了書房找陳子羨,卻發現他盯著一枚戒指發呆。
隻一眼,詹薇凝就認出了那是他和孟婉的婚戒。
三年前他們領證前一晚,陳子羨當著她的麵,把屬於他的那枚丟棄,怎麼會在這兒?
詹薇凝一把搶過戒指,氣惱地皺緊了眉,“這戒指不是丟了嗎?怎麼會在這兒?你騙我是不是?”
相對於她的激動,陳子羨沒什麼情緒,整個人周身氣場很低,神情亦是透著苦惱。
“怎麼了?”詹薇凝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心地問。
陳子羨從她手中拿過戒指,遲疑道:“這枚戒指不是我的,我的那枚當著你的麵丟了,你是親眼看到的。”
“那這是誰的?”
陳子羨皺起眉,“我去接澄澄的時候,在他脖子上掛著的,他說是一個阿姨找他借錢,用這個做交換。”
詹薇凝聽懵了,半晌回不過神。
用戒指跟一個四歲的小孩兒交換借錢?
這什麼操作?
接著她就想到了什麼,雙眼瞬間驚恐地瞪大,一把抓住陳子羨的胳膊,“該不會是?”
陳子羨看向她,眼神一言難盡。
對視片刻,詹薇凝搖頭否決了猜想,“不可能,當初那場大火把所有都燒成了灰,你親自去確認送葬,起火的視頻我們也看過了,她就是死了,戶口都銷了,絕不可能!”
陳子羨未說話。
當初孟婉葬身火海,大火連人帶屋全燒成灰燼,他確實親自去府襄縣,盡到丈夫最後的責任,為她立了碑。
可畢竟全是灰,他也怕有差錯,回來後親自點了她的一應物品,當時就發現貼身物件少了婚戒。
他和孟婉結婚時,條件不算好,沒錢買好的鑽戒,孟婉便挑了這一對女方鑲了幾顆碎鑽點綴的婚戒,自那以後,她就從沒把戒指摘下。
所以回鄉給母親守靈,她一定戴著。
於是,他又親自跑了一趟,到燒得光禿禿的地方找,結果一無所獲。
就算大火能熔化了鉑金,那鑽石是燒不掉的。
最後,他隻當是碎鑽太小,查無蹤跡,這事便不了了之。
怎知今天又這樣冒了出來?
兩人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便也不再糾結。
詹薇凝勸了會兒,就把話題轉到在禦景華庭的遭遇上。
“……這些年為了你的形象,我從不跟著你出席任何重要場合,別人都小瞧了我,我不管了,前不久你不是收到一個邀請,要出席慈善拍賣會嗎?這次我非要跟你去!”
陳子羨無奈,隻得點頭答應。
夜深了,窗外夜景看似寧靜,黑暗深處卻像是藏了一頭野獸,伺機而動。
……
慈善晚宴於五日後如期而至。
是夜,七星級酒店樾興的頂級宴會廳內,是一派衣香麗影,觥籌交錯的景象。
到場的都是商場有頭有臉的人物。
結婚三年,詹薇凝終於和陳子羨並肩出現,於她而言,無疑是飛躍的一步,意味著她可以挺直腰杆站在幕前,意味著那些嘲笑她是第三者上位的人得適時閉上嘴巴。
孟婉,人都死了四年了,早該徹底消失!
為此,她特意挑了一條大露背的紅色禮服。
紅色耀眼,露背的設計可以顯露她的好身材,不失性感,足以助她成為晚宴最有魅力的人。
果不其然,當詹薇凝挽著陳子羨的胳膊,優雅步入晚宴廳內時,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轉向了她。
詹薇凝雖沒有到過如此高端的晚會,但類似的經驗卻不乏,於是她和陳子羨一道向眾人微笑致意,端出了端莊淑雅的夫人架勢,享受著眾人歆羨的目光。
宴會廳的二樓,一道纖細的黑色身影半倚在大理石柱旁,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輕晃著紅酒杯,紅唇微揚彎出淺笑,黑瞳卻似蒙了一層冰,毫無溫度地注視著樓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