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打算在長公主府上逗留三日,在第二天的子時,公主府的氣氛就不太安寧了,騷動的寒風透著一股刺骨的凜冽,讓整個公主府陷入一場無法估量的冰寒之地。
亭中的王姝一個人平靜地下棋,她感知身後有人靠近,並且此人不是府上的人,來者不善,手持殺人不眨眼的長劍。
“守了這麼久,總算有機會下手了。”王姝莞爾一笑,冷靜地說:“梁公公,過府就是客,不如陪同王夫人下一盤棋,如何?”
身後的黑衣人嚇得一怔,遲疑片刻,於是他摘了蒙麵,冷笑一聲:“王夫人就是王夫人,果然不一般,沒想到這麼快就猜到是我。”
“不必猜,我同樣在等你。”王姝抿了抿嘴:“棋盤都準備好了,反正我已然是你囊中之物,你陪我下這盤棋,也算是在我臨死前不必那麼孤單。”
梁真示意身邊其他黑衣人先去解決公主府其他礙事的人,而他堅信自己一個人定能搞定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夫人。
安排之後,梁真走過去來到王姝跟前,俯身拜見:“梁真給王夫人請安了。”
“公公不必多禮,你今晚是來取我性命,這些禮數會不會顯得有些矯情了?”王姝麵無表情地說。
“誒,既然王夫人還是王夫人,那奴才怎麼說也不能壞了規矩。”梁真笑了笑。
王姝毫不客氣地說:“所以說,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做了統領,也是個奴才命。”
梁真氣得臉上一陣黑一陣白,過後王姝又道:“坐下吧。”
梁真隻好跪坐在王姝對麵,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劍,瞥了一眼處之泰然的王夫人,好奇地問:“王夫人,你難道就不擔心?”
“反正不是第一次,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王姝盯著梁真,先下了白子,輕笑地說:“如果沒猜錯,幾年前,我出宮準備去長陵,路上遇襲,應該也是梁公公手下的人的傑作吧?”
“哈哈哈。”梁真突然仰天大笑,聳了聳肩說道:“王夫人有何證據?”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你我心知肚明。”王姝隱去笑意,催促地說:“公公,該你了。”
梁真拿起黑子放在棋盤上,然後又道:“王夫人,你錯就錯在太過聰明,所以你非死不可。”
“是栗妃娘娘這麼說的?”王姝冷冷地說:“看來,在她心目中,我也是有些分量的。”
“既然你也就要死了,奴才倒是可以告訴你。”梁真切齒地說:“那一次確實是奴才安排人堵在路上打算將你們趕盡殺絕,隻可惜他們全軍覆沒。”
王姝又拿著白子,下之前看著梁真說道:“知道為什麼嗎?”
梁真搖了搖頭,王姝放下白子,堅定地說:“因為本夫人懷著的的確是非池中之物。”
梁真詫異地注視王姝,但聽王姝一本正經地說:“當日,你們的人馬上就可以找到我,將我殺害,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林中野豬出現,它們將殺手團團圍住,你們的人為了不節外生枝,選擇了離開;所以我得以脫身,帶著腹中胎兒逃出追殺的魔爪。”
梁真倒吸一口冷氣:“怎會有這種奇事?”
“所以說,真正的未來帝王不是劉榮,而是本夫人的徹兒。”王姝咬著唇,厲聲喝道。
梁真被王姝眼眸中的銳氣嚇得心一顫,之後他強忍著懼意,心虛地說:“不管你說得如何好,可是今天你的命,奴才要定了。”
“你看看你,到現在還自稱‘奴才’,看來,栗妃娘娘果然將你教的好,把梁公公是治得服服帖帖,忠心耿耿,哪怕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也在所不辭。”王姝將白子又放在棋盤上,對著棋盤說:“咦,走投無路了。”
梁真趕緊低頭一看,是對方走投無路了,便狂妄地笑道:“王夫人,雖然奴才是奴才,可是你連奴才都鬥不過,又豈能鬥得了栗妃娘娘,奴才以為,你也不過是浪得虛名,隻是身邊有不少人替你擋災而已。”
王姝沉著臉,恨恨地說:“若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身邊的人又豈會離我而去?你派人追殺我,害死了陛下身邊的蒙大人;為了陷害我,你們也同樣害死了莊太醫;為了讓我翻不了身,連我母親你們也不放過,試問你們這些做盡壞事的人,難道每天晚上都能安然入睡嗎?”
梁真突然站起來,拿起劍指著王姝,低喝道:“王夫人,您別怪奴才,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大家各為其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奴才跟定了栗妃娘娘,那就一定要繼續為娘娘辦事,那些被娘娘視為絆腳石的人,就必須有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