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拿出莊紹鬱留下的那封帛書,她想是時候交給陛下,讓陛下重新定奪,然後在栗妃娘娘身上再補上一刀,讓她不得翻身。
不過此舉被王姝暫時壓住,她想借長公主的帛書一用,她以為,就這樣將她打下去實在是太便宜了栗妃,所以王姝非但要在栗妃娘娘身上補上一刀,還要讓她知道失去雙臂之痛。
月瑩在回廊中被柳意的人擋住自己的路,心急之下,準備轉身逃走,可是柳意卻從後方走出來,似笑非笑地說道:“月瑩宮女,怎麼走得這麼急啊?王夫人有事想見見你,請你去品茶,不知道可否有空?”
“王夫人?”月瑩心一顫,若有所思地嘀咕。
就算月瑩百般不情願,然而她隻是一個奴婢,豈能說不?跟著柳意來到漪蘭殿,月瑩跪在涼亭的台階上,戰戰兢兢地俯身:“奴婢叩見王夫人。”
王姝跪坐涼亭中,淡笑地說:“起來吧,雖然我與你栗妃娘娘水火不容,但是你隻是一個宮女,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多謝王夫人。”月瑩站起來,畢恭畢敬地頷首。
王姝示意柳意將帛書遞上去,繼續說道:“最近含章殿似乎不太安寧,前不久有人向我送來這封帛書,我呢,也不知道這帛書上麵所寫內容是否屬實,所以特意請月瑩姑娘前來看看,也好指點一二。”
月瑩瞅了一眼帛書,擔憂地說道:“奴婢隻是一個宮女,又豈能指點王夫人。”
“你能指點栗妃娘娘,自然也能指點我。”王姝冷笑地說:“拿著好好看看,看完之後你再說吧。”
“諾。”月瑩顫顫巍巍地接下帛書,攤在手中認真地翻閱,才不過片刻,月瑩嚇得臉都慘白了,雙腿一軟,差一點兒就倒在地上,估計是嚇得不輕,雙唇抖了抖,一句話也說不全:“王,王夫人……這……”
柳意走過去將帛書拿走,月瑩本來不肯放手,可是礙於王夫人,她不得不鬆開,隻見月瑩跪在地上,全身戰栗。
“這帛書上麵所言,你應該不陌生吧?”王姝斜睨一眼月瑩,冷冷地問:“怎麼?是不是有話想說?我王夫人給你這個機會為自己開罪,隻要我將帛書交給陛下,相信栗妃娘娘是逃不了了。”
“王夫人,這,奴婢……”月瑩並不想出賣栗妃,所以她極其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姝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她的目的不在此,但也達到一半,於是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地想想,想好了,再來漪蘭殿找我,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一念之間。”
“是生是死,就在你自己一念之間。”月瑩總是回想起王夫人的話,她的遲疑在所難免,自從梁真被關押,栗妃娘娘大勢已去,含章殿整日都籠罩在惶恐的氣氛下,再掙紮也是徒勞,以前還有太子支撐含章殿,現在陛下連太子也不喜歡,更別說栗妃娘娘了。
“這兩天,你心不在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栗妃從銅鏡中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月瑩。
月瑩倒吸一口冷氣,誠惶誠恐地道:“回稟娘娘,奴婢隻是替娘娘擔心。”
“擔心我?”栗妃不以為然地啐道:“有什麼好擔心我的?梁真若是出賣了我們,陛下早就拿下我們興師問罪了,他那天來不過是嚇唬嚇唬我,不會有什麼事的。”栗妃如是安慰月瑩,其實也是安撫自己。
月瑩沒吭聲,卻讓栗妃更加不舒服:“聽說,你去漪蘭殿見王夫人了?”
月瑩心一沉,放下木梳跪著回道:“請娘娘恕罪,是王夫人一定要召見奴婢,奴婢無奈之下,所以才會去漪蘭殿,但是奴婢什麼都沒說,請娘娘放心。”
“你起來吧。”栗妃謹慎地說道:“你和梁真,一個是我的左手一個是我的右臂,缺一不可,現在我失去梁真,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放心,我們還沒有輸,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月瑩並不像以前那樣看好,因為她知道那封帛書的事情,栗妃娘娘費盡了心思要搶來的帛書,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入王夫人之手,難道這都是注定了?
第三天,月瑩起了個早,特意去含章殿伺候栗妃娘娘早起,沒想到剛到寢宮就看到栗妃一個人坐在臥榻上,似乎一直等著自己,月瑩有些不理解,於是走近幾步,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奴婢伺候您盥洗吧。”
“我試問一直對你如同姐妹,你跟了我也是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栗妃冷著臉,麵色不太尋常。